沈付知道她正在做什麼。
把這一個房間區域的時間「還原」到兩天前西格莉德失蹤時的那天,然後跨越時空將尋人魔法印刻印在她的身上,改寫「沒有印刻魔法」這一現實。
這就是神靈的力量,邏輯在它面前似乎非常可笑,無論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還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甚至是即將發生的事情,都不過是神靈手指間揉捏的橡皮泥,是創作者筆下肆意的文字,哪怕以重裝世界現在的科技,也無法解釋埃文斯眼前的一切。
時間在倒流,殘影不斷浮現,女僕,管家,飛速的進來又出去,三天的光陰宛如壓縮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最後定格在一副夕陽下的畫面中,已經失蹤的西格莉德坐在書桌上,寫着離別前的書信。
「西格莉德!」
埃文斯有些激動的走上去,卻發現自己身軀划過的地方激起一道道波瀾,四周的一切宛如水中的倒影,可以望見卻永遠無法觸及。
「你沒有干涉這裏的資格。」沈付冷淡的聲音響起。
當然,我也沒有資格,他在心裏這樣想着,帶着讚嘆的目光看向全神貫注維持着規則的碧翠絲,即便他們能夠看見虛影,但是能夠干涉過去的也只有碧翠絲而已,雖然也僅僅只能夠干涉,但那已經足夠強大。
埃文斯看看沈付,又看看近在咫尺的女兒,想了想,又退後了兩步,在自己絲毫不了解的領域,不去干擾專家才是正確的做法。
「大小姐,時間差不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穿着女僕裝,有着溫軟外貌的女僕走了進來,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我知道了。」西格莉德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沒有猶豫,直接拎起衣裙,以小跑的形式跟着女僕走出了房間,經過碧翠絲身邊的那一霎那,露出的香肩上魔法的印記一閃而過。
畫面到此為止,四周的一切景象水紋般散去,又回到了最初的樣貌,埃文斯已經是臉色發青,公爵的修養也難掩內心的憤怒。
對着沈付微微施禮表示感謝後,走出屋子,屋內都可以聽見他的咆哮聲,「把奧菲利亞叫過來!不,派衛兵綁過來!」
整個府邸都因為主人的怒火而瑟瑟發抖,但也同時陷入了繃緊的氛圍,腳步聲一下子多了起來,不乏有堅硬的靴子小跑的聲音,沈付沒有管那些,而是看向穿着一身小巫女服的碧翠絲,「怎麼樣?西格莉德有被魔法控制的跡象嗎?」
「沒有呢。」碧翠絲搖搖頭,「不過從魔法印記的位置來看,她已經距離這裏相當遠了,最少相隔小半個世界。」
小半個世界,已經超出了追蹤魔法確定詳細位置的範圍了,不過對沈付而言並不是問題,只要還活着,最多兩息的時間就能夠找到她。
「我在魔法印記上還加持了一個可以使用三次的防禦魔法,從現在反饋來的情況來看,已經使用兩次了,還差最後一次。」碧翠絲又補充了一句,讓正準備出發的沈付停了下來。
「看來這位大小姐這幾天也不好過。」
沈付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若非有這個印記在,西格莉德現在應該已經香消玉損,他不由有些慶幸,還好碧翠絲已經成為神靈,不然自己怕是只得食言一次了,「只是,這等于于改變過去與現在了吧,對你有沒有什麼影響?」
時間一直是人類試圖弄明白的事物,甚至為此做出了各種假設,但誰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沒有哦,因為貝蒂此前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所以沒問題,不過貝蒂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根源,影響太大以至於世界無法自行修復的事件貝蒂也木有辦法改變,包括在自己的世界裏也是一樣的,凡事都存在着限制。」碧翠絲搖了搖頭,即便是現在的程度,能夠做到也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管理者,不然不可能任由外來的神靈胡來。
就在這時,埃文斯從房間外走了進來,眼角青筋隱隱暴起,任誰都看的出他已經處於爆發的極限,「那個女僕就在剛剛自盡了,實在抱歉。」
在說完這一句話後直接道歉,沒有再解釋什麼,他是一個聰明人,不可能不明白自家從小養起的女僕會背叛意味着什麼,埃文斯家族的臉面已經被丟光了,在徹底將整個府邸查一遍之前,他能夠幫上忙的極其有限。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