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張承真和妻子正在收拾行李,一個多小時後他就要帶着妻子飛往美國華盛頓了。
此時,趁着妻子在臥室里收拾,張承真獨自走進書房,悄悄打開一個鎖上的抽屜,從中拿出了一本陳舊的日記本,這是他年輕時寫的一本日記,裏面的日記,一半關於他對政治前途的野心和憧憬,而另一半關於一個叫林惠善的女人,關於他和這個女人熾熱的一段愛戀。
張承真打開陳舊的日記本,從中拿出一張照片,照片已經泛黃,卻是他僅存的一張關於林惠善的照片,是他和林惠善兩人熱戀時的合照。
張承真默默望着這張合照,仿佛望着那段流逝的時光,望着那段時光里的那個女人和那段愛戀。
直至望到了當年林惠善的突然死亡……
張承真更沉默了。
什麼是死去?是終點,是訣別,是不可挽留,是再也握不住的手,感覺不到的溫度。
也是再也說不出口的「對不起」。
張承真一直都覺得自己欠林惠善一聲「對不起」,曾經他好幾次想要找她說這三個字,可是他都在猶豫之後退縮了,直到後來他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因為心中抱愧,所以這次當張英戰聯合崔氏家族對付他,將他從大法官的位子上拉下馬,將他的名聲搞臭,將他的政治前途毀掉,他並不怪罪張英戰,更沒有恨。
他欠林惠善一聲「對不起」,多年後,他和林惠善的私生子用實際行動報復了他一句「我恨你」。
他覺得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此刻,張承真獨自待在書房裏,默默望着他和林惠善的陳舊合照,情不自禁嘀咕:「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老了,然而你仍是我心中最軟的女人,也是我最硬的那塊心病。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對不起,我多次想喊你,卻只敢在夢裏,也只能在夢裏了。而現在我要去美國了,你知道我的,我迷戀政壇迷戀做官,雖然我已經不得不放棄韓國的江山了,但我還可以去美國繼續打天下,我會繼續帶着你一起,不求你給我祝福,只因我知道,無論我走到哪裏,你永遠都會在我的心中,你是我這輩子最美的一個夢,也是我這輩子最殘的一朵花,然而只要我還活着,你依然會是我的夢,依然會像一朵花開在我的夢中。」
「老公,出來接電話。」
這時,書房外傳來妻子的聲音。
張承真趕忙將照片重新夾在了日記本中,然後將日記本放進了行李箱裏。
隨即走出書房,接聽電話,電話是張英燁打來的。
「爸,讓我到機場送你們把。」張英燁說。
「說了幾遍了,不用你送,有英希送就可以了,今晚是你的新婚之夜,好好陪着元彩。」
「好吧……爸,保重。」張英燁的聲音有點哽咽。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也會照顧好你媽,你不用擔心,在韓國好好干,爭取超過我。」
電話隨即掛斷。
張承真老了,韓國這座江山,他不能繼續打下去了。
慶幸的是,他的兒子張英燁成長起來了,張英燁將繼承他的理想,繼續在韓國打江山。
江山新人換舊人。
舊人今夜坐飛機去美國華盛頓,心境其實是安寧的。
反而是新人……今夜卻有點不安寧。
……
首爾,有一片小區,裏面的房子都是樓房。
這整個小區都是張氏家族的。
張順才、張承真、張承丁、張英燁等等都住在這裏。
張承源以前不住這裏,最近做了張氏家主後,帶着妻子吳秀敏搬回了這裏。
小區裏有一座最新裝修的二層樓房,帶個小院子,這座樓房不是很奢侈,但也不算樸素。
這座二層樓房就是張英燁、金元彩的婚房,也是兩人以後很長時間的住所。
晚上十點,當張承真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張英燁剛從酒店裏回家,身邊跟着金元彩,身後還跟着一個三十歲的女人,那就是金元彩的女助理文春。
三人進門後,金元彩立刻就抱怨了一句:「這婚紗穿着真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