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雖然並不大,可不管是在牆壁上,還是在地板上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海綿。房間裏空蕩蕩的,什麼家具都沒有,只有一張軟綿綿的席夢思床墊放在屋子中間充當床鋪。看來為了防止她自殘,張青峰煞是費了一番苦心。
張靜宛穿着一身重重疊疊滿是蕾絲的雪白長裙,如盛開的白蓮般悠然的站在窗戶前,愣愣的看着窗外的青山綠水。
這個背景本來很美,可惜窗戶上卻被冷冰冰的鋼管給封成了一個一個菱形的方格,透過窗戶看出去,這美麗的景致就像是被劃成了一個一個的方格,看起來整個世界都是扭曲的。
聽見門響,張靜宛驀然回頭,蒼白的臉上居然還掛上了一抹動人的微笑。她銀鈴般清脆的說道:「元昊,安馨,你們怎麼現在才來?我都等你們好久了。」
安馨的瞳孔輕縮,目光一冷。這個女人要是衝上來就怒喝打罵倒還正常,可是她這一副笑靨如花的模樣,又是想要鬧哪一出呀?安馨的心中不由暗暗提高了警惕。
也難怪安馨覺得詫異,因為這個女人在她的心目中,只有八個字可以形容:胡攪蠻纏,毒蠍心腸。可是她此刻卻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得不讓了解她底細的人覺得非常的奇怪。
不過張靜宛也沒有期待他們的回答,她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無比認真的看着窗外。李元昊輕咳一聲,上前幾步,走到張靜宛的身邊,然後沒話找話的說道:「靜宛,你在看什麼呢?」
張靜宛立刻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指着窗外小聲的對李元昊說道:「元昊,你小點聲,沒看到那邊有一群小鳥在找東西吃嗎?你要是聲音太大,會把它給嚇跑的。」
李元昊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卻只看見幾棵已經掛滿了綻開了花朵的桃樹和梨樹,一大片如煙霞般的桃紅瑩白,煞是好看。可是不管他怎麼看。就是沒有找到張靜宛說的那群覓食的小鳥。
李元昊奇怪的說道:「在哪裏呢?我怎麼沒有看見?」
張靜宛不滿的說道:「明明就在那塊草地上。你怎麼可能沒有看見呢?」
李元昊這才猜到,張靜宛有可能是產生了幻覺。為了不刺激她,於是他乾脆閉上嘴。不再說話。
偏偏張靜宛還一臉溫情的回憶着:「記得在以前,我們只要練完了功,就喜歡到後山去捉小鳥玩。那時的你抓小鳥最拿手了,:在一個籠子裏放一片麵包,外面撒一點麵包屑,然後用吸管架起門.鳥會順着麵包屑走進籠子,鳥一碰吸管,門就關上了。你用這個方法一個下午就可以捉上五六隻。然後用細繩捆着它們的腳,一股腦的全送給我玩。結果它們東南西北的到處亂飛,弄得我手忙腳亂,你卻在一旁嘲笑我笨,想想那時可真是開心。」
李元昊默默地聽着。只不過他心裏湧上了一種悲哀的情緒。因為在張靜宛記憶中最開心的事情,和他的關係並不大。會這麼有耐煩心,花一個下午的時間捉鳥給張靜宛玩。逗她開心的人,其實是秦少卿。
很難想像少年老成的秦少卿會有這麼童真的一面。可是從小到大,秦少卿只要是碰到了張靜宛,他所有引以為傲的原則和自制力都會被丟到一邊。
其實那時的李元昊一天到晚除了練功還是練功,根本就沒有這個閒暇去逗張靜宛開心。可是如今的張靜宛思維一片混亂,她只是一廂情願的把以前所經歷過的開心往事,全都強行和李元昊扯上了關係。
李元昊沒有說話,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不能說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瞎想出來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吧!那不是上趕着火上澆油嘛!
張靜宛見李元昊微蹙着眉峰沒有說話,她不由粲然一笑,對安馨說道:「瞧,每次說起這些,他就是這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安馨也是默然不語,張靜宛突然發怒道:「我馬上就要被他們帶走了,想要你們陪着說說話而已,你們卻一個兩個都在這裏裝啞巴,有什麼意思嘛!」
李元昊怕刺激到她,忙開口說道:「沒有,我只是沒想到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你居然還會記得那麼清楚,感到有些吃驚。」
「你不會是怕你老婆吃醋了吧?」張靜宛說完,自己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斜瞥了李元昊一眼,眼波瀲灩,風流婉轉,展露出無限風情。
安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