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又獨自在房間裏待了許久,她如今的心裏就像是被潑上了一瓢滾燙的滾油,焦躁難安,翻騰的異常難受。只要想到孩子會有危險,她就有種即將窒息的感覺。
帶着這樣的情緒她不敢出現在李元昊的面前,她怕會被他給一眼看穿。這種明知道結局卻又無力改變的絕望感,她不願意讓他跟着自己一起品嘗。
一直臨近中午,她才算徹底緩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渾身已經被汗水給浸透了,黏黏膩膩的非常不舒服。於是她走進洗手間裏,放了一缸子的水,然後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就算是坐在熱氣瀰漫的浴缸里,她還不忘對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軟軟糯糯的說了一大堆的廢話。據李元昊說現代孕婦都這樣,這叫什麼胎教。
每天晚上李元昊都要拿着一本兒童故事,對着她的肚子念上一個小時。每次他還沒有念完,就能成功的把安馨給催眠了。可是安馨覺得她每晚的夢,都被這些小兔子,小鴨子,小豬們給佔據了。
泡完澡後,安馨便套上了一件杏色的孕婦裙,回到了房間裏。一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立在窗前,雖然穿着最簡單的t恤牛仔,卻翩翩如玉樹臨風。
李元昊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回過頭來,微笑着說道:「肚子餓了沒有?媽叫你下去吃飯了。」
「好,等我把頭髮梳一梳。」安馨剛剛才因為泡澡而放鬆下來的心情,又整個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了般,開始「呯呯」亂跳起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坐在梳妝枱前拿起一把梳子,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着。碰到打結的地方,她就胡亂的拉扯着。於是有好幾根頭髮,就斷送在了她粗暴的舉止下。
「還是我來吧。」很快,她手裏的梳子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給接了過去。李元昊拿着梳子開始熟練的般她梳起了頭髮。他手指雖然略顯粗糙。可是手法卻非常的輕巧。
遇到打結的地方,他就會放下梳子。細心的用自己的手指把它們給一根根的拆開。有時實在結的厲害了,他還會用帶着薄繭的指腹輕輕的按摩她被扯疼了的頭皮。很快頭髮就被梳順了,如一頭黑色瀑布般披散在她肩頭。
安馨的心神漸漸安定了下來,她抬着眼眸悄悄的透過鏡子,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就見他眸光低垂,面容專注,動作卻十分的輕柔。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射在他的臉上,明媚的陽光讓他的眉目越發立體分明。英氣勃勃。
安馨的心中不由洋溢出一種無法描述的幸福,甜甜的,軟軟的,糯糯的,就像是化成了一灘水。她不由輕聲喚道:「元昊!」
「嗯。」李元昊放下手裏的梳子,然後抬起頭,透着鏡子看着她的臉,低聲問道:「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想要叫叫你!」也許是安馨在眸光流轉間過於纏綿,眷念。讓李元昊的心頭不由一酥。他低笑着說道:「老婆,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明知道你老公我最受不了這種誘惑了。小心我會犯錯誤。」
安馨臉一紅,小聲啐了他一口,嘟囔着說道:「還是要做爸爸的人,臉皮卻這麼厚,也不怕別人笑話。」
李元昊奇道:「這裏就我們兩個人在,哪裏又會有別人笑話了?」
「胡說什麼呢!明明就是三個人。」安馨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才薄嗔淺怒的說道:「難道你忘了他嗎?」
李元昊一聽,煥然大悟般說道:「對喲!怎麼把你這個小傢伙給忘了。是爸爸不對。昨晚沒有聽到爸爸講故事,覺得寂寞了吧。今天晚上我一定給你補上。」
安馨一聽,叫苦不迭的說道:「那你還是先找兩塊棉花。把我的耳朵給堵上......」兩人說笑一陣後,安馨才好奇的問道:「易大哥的那塊紅翡怎麼樣了?完全解開了嗎?」
李元昊笑道:「剛好想要和你說這事。昨天爸爸可是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才幫着把那塊紅翡給打磨出來。他老人家可累壞了,現在還在房間裏補覺呢。」
「一晚上?怎麼會這麼久?」安馨疑惑的問道。就算安爸爸的手腳沒有自己快,可那塊紅翡的體積並不大,光打磨的話,也只需要二三個小時而已。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易偉帆還賴在這沒走呢!說一定要讓你見識一下那塊紅翡。」說到這裏,李元昊就一肚子的酸水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