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逍遙來說,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意義的見面。
他知道一切,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即使是帝俊等人,知道的也不如他多。
但他不說,什麼也不說。
說的是一些雲山霧罩般的事情,李逍遙聽的雲裏霧裏,好像抓住了一些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抓住。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很惱火,也很無奈。
他的那一套手段,在荒的面前無用。
不可能對他用強,荒或許不會傷害自己,但也不可能容忍自己對他的不敬。
在他的眼中,自己或許只是一條米蟲,隨手可以碾死的蟲子。
是如此的渺小。
「逍遙,慢走。」寧采臣送他離開了植物園,微笑道。
李逍遙看着他,道:「采臣,你不是這樣的。」
寧采臣自嘲一笑:「沒有人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我只是知道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只是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什麼。所以在你眼中,我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但事實上,我還是我,就像你說的,你還是你。」
「我不懂。」
「我也不懂,我們大家都不懂。」
「小倩呢?她怎麼辦?」
「我們還會再見的,這些,都需要你。」
「你想找到她,就去靠自己,別靠我!」
「只能靠你了。」寧采臣道:「回去吧,我們有機會再見的,如果……那個時候我不認識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和我說話。我天性是善良的,別人和我好好說話,我也會和別人好好說話。所以,對我有點耐心。」
寧采臣轉身回去了,李逍遙聽的更加茫然。
他到底……在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李逍遙逐字逐句的回憶着荒說過的每一句話。
「古路是無法封死的,從我存在的那個時代,它就存在。我們打通了前往天道的道路,想要登上九重天,殺死他,還世界一個寧靜……」
荒存在的那個時代……
李逍遙心中忽的一跳,一個有些不太可能的念頭,漸漸地浮現在腦海。
他……究竟是誰?
自稱為荒,自說不屬於這個時代。
他將疑惑放在心底,儘量的不去想。
他只關心自己身邊的人,荒是誰不那麼重要了,他也不可能去為了一群不認識的普通人,真的做什麼救世主。
回到瑤池仙境時,李逍遙沒有看見西王母。
他走進屋子,屋子裏空空蕩蕩,桌子上有一封信。
李逍遙站在桌子前,看着這封信,心裏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將信拆開,信上娟秀的字體,所寫下的話,讓李逍遙的大腦一度陷入了空白。
「小青!」
李逍遙大喊一聲,抓着信,衝出了屋子。
外面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人。
那些侍女們,大祭司,還有那個白衣男子。
他們看着自己。
被眾人注視,李逍遙的心裏很亂很亂,有些失了分寸。
「她在哪裏?」李逍遙大聲質問。
大祭司走上前,道:「太公,娘娘去了古路。」
儘管心裏早已經有了猜測,可是真的聽見,他依舊無法接受。
「太公,娘娘離去前,將瑤池仙境交給你。從今天起,太公就是瑤池仙境的主人,鎮守一方崑崙。」
大祭司屈膝下跪,身後的侍女們也紛紛跪下,白衣男子,也跪下了。
他們齊聲喊道:「太公!」
李逍遙看着跪下的人群,心裏沒有半分喜色,他看着外面的古路,毫不遲疑,駕馭神虹而去。
「太公!」
「不可!」
大祭司等人立刻阻攔,可誰又能阻攔?
青灰色的天空下,白骨鋪就的古路橫亘在天地之間,一道神虹向着那古路飛去,轉瞬及至,而後徹底沒入其中。
眼看古路越來越接近,李逍遙似乎在那條古路上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是她!
「小青!」
李逍遙用盡全力大喊,希望她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