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臨水月顛來倒去的將一茶壺的誰基本都快糟蹋光了,白飛不耐煩的說道:「還沒好嗎,喝杯茶至於這麼麻煩嗎。」
臨水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從嘴唇里擠出了兩個字「庸俗」。
白飛冷笑一聲說道:「我可不覺得喝杯茶費這麼大功夫就很高雅。」
臨水月抬頭望了他一眼說道:「你就說你還喝不喝吧,真是不識抬舉,京城裏那幫人想要喝我一杯茶,還要看我的心情。你還在這裏催我。這若是放在慧嫻雅序,這幾天我一直陪着你,你恐怕要花幾十萬兩銀子了。」
白飛用手拖着下巴,望着正在洗茶的臨水月,他訕笑着說道:「你有那麼值錢嗎?」
臨水月下意識的回答道:「當然,想見我的人要先花上一千兩的門金,還要給丫鬟五百兩的開門金,最後能見我一面的還要花一千兩銀子來點香。」
白飛喃喃問道:「點香?」
臨水月說道:「這是自然的,要是賴着不走,花魁可是會很苦惱的。這是所有風月之地不成文的規矩,怎麼你不知道嗎?」
白飛說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白飛雖然是官宦子弟,但是他還真沒去過幾次煙花風月之地,就算是去了以他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的身份,都要好吃好喝好招待。更何況白飛對於那些「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女人沒有絲毫的興趣,他每次跟着他們去,也只是去喝喝酒,聽聽曲而已。別說是一擲千金見花魁了,就算是一般的姑娘他都沒點過。
臨水月繼續說道:「每個花魁接客都是有時間限制的,一般都是以一炷香為時限。客人可以花錢續香三次,超過三次的話再想續香就只能看花魁的心情了。如果香燃過七次的話,那麼他就可以一嘗秀色。一般的香是一百兩銀子一炷吧。」
白飛問道:「那麼嫖你的話,需要多少錢?」
臨水月說道:「我?我的香一千兩銀子一炷,不過能不能續香,可不看嫖客的臉色,而是看我的心情。如果我心情好的話,可以多陪他一炷香。」
白飛問道:「那麼在你那裏,最多燃到幾炷香呢?」
臨水月對於那件事的印象很深刻,她笑着說道:「一共燃到了六炷香。」
白飛笑道:「那麼你可就危險了,點燃第七炷香的話,你可就要獻身了。」
臨水月笑道:「不可能的,即便是我想獻身,老鴇也是不會讓我獻身的,我是慧嫻雅序的金字招牌,有多少達官顯貴,王公貴戚想要我的初夜,怎麼可能會讓一個莫名其妙的臭男人碰我的衣角呢。那個人是個進京赴試的兩元及第的舉子,我看了他寫的文章,這才答應見那個窮酸生一面。而他的六炷香都是我替他花的銀子,本來我只是賞給他一炷香的時間見一見寫文章的人,沒想到與他相談甚歡,一直給他續到了第六炷香。若不是聽琴提醒了我,說不定我真的會給他續上第七炷香。」
白飛問道:「那麼之後呢?他是不是喜歡上你了?花魁和賣油郎的故事嘖嘖嘖。」
臨水月苦笑了一聲說道:「現實就是現實,永遠不會像故事裏那麼完美。我當然沒有喜歡上他,他喜不喜歡我,這個我不清楚,他走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不過我聽說了他的遭遇。我陪了他六炷香的事情被京城裏許多貴人知曉了。那些人心生嫉恨便從中作梗取消了他赴京應試的成績,還未登進士科就被貢院趕了出來。」
「不過他的災禍也是因我而起,以他的才華或許可以三元及第成就不世之功,但可惜敗在了官僚政治之下,我的心中有愧我讓聽琴給他送了一包銀子,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臨水月將自己烹調好的一杯茶徑直奉給了白飛。
白飛接過,順便還摸了她的手一下。臨水月除了抖了一下外,沒有其他的反應。
白飛剛要將茶一下子喝完。
臨水月伸出攔住他說道:「喂!你會不會喝茶啊,茶是拿來的,不是你這么喝的。」
白飛瞪了她一眼,然後抱怨的說道:「真麻煩!」
白飛學着那些文人雅士的樣子,開始細細的茶。
他只是泯了一小口,一股濃郁的茶香便充斥在她的嘴中,舌尖,舌根,甚至是整個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