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女,抬頭給朕看看。」
入耳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卻無端讓人油生敬畏。
艾婉不由自主的聽從,慢慢地抬起了頭,目光撞進了帝王的那雙望不到底的鳳眸。
那一刻,她腦子裏飛快運轉,浮出了打聽後的關於這位帝王的訊息,只有寥寥幾句:劉清,一個年輕的帝王,先皇未死時是並不受寵的四王爺,住在四王府,與劉煜劉乃他們的關係,雖是兄弟,卻不親近。
就是這個與兄弟生疏,不得先皇寵愛的男人,最後卻在眾王爺中脫穎而出,勢如破竹的站在了最高處。
他的經歷,撲朔迷離,誰也不敢多加論言。
眼神微微下垂,艾婉在看清他的臉時,現代化的四個字閃現在眼前:帥的危險。
咳咳。
「艾婉,嫁給六爺,你可曾委屈?」眼中的皇帝嘴角噙着似有若無的弧線,語氣平平的問她,似不禁意一問。
艾婉心中苦笑,再次想將劉煜剝皮拆骨,全都是他,一步一步地推她入萬劫不復的大坑。
面對帝王犀利的質問,艾婉垂着頭道:「緣分是有因有果的東西,既已與王爺成為夫妻,阿嬌會珍惜這份緣分,好好的照顧王爺的。」
「呵……王妃,很會避重就輕嘛。可,在朕面前,耍小聰明,是誰教你的?」帝王黑眸一冷,袖袍一揮,摺子落在桌子上,「啪」的一聲,就讓殿內人全都跪了下去。
噤若寒蟬。
過了大約兩秒有餘,接收到相爺斥責的視線,艾婉扯了扯唇,她只是不想撒謊,不想太虛偽。
可是,在帝王發怒的那一霎那,她陡然想起,這位帝王,與劉乃他們並不親近不是麼,那麼,在劉乃成親當日,便讓劉乃帶着她相府一家進宮,就並不是為了單純的分享這樁喜事的喜悅而已。
她不得不這樣想:皇帝,是不是已經把乃王,她,還有相府,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他那個問題,問的本身就不對,一個正常的女人,嫁給傻子能不憋屈麼?她的回答不委屈,這帝王就會說她欺君,她回答委屈?她哪裏敢。所以她只能迂迴回答,他又說她耍小聰明……
咬着下唇,她無聲嘆息,似認命,低聲開口:「皇上恕罪,嫁給六王爺……嬌兒不委屈!!!」
不等帝王開口,她再次補上:「但是嬌兒似乎太不會說話了點,因為自己言語的愚蠢,觸怒了皇上,所以,求皇上不要生氣了,生氣傷身,嬌兒愚蠢,何必為這樣的嬌兒動怒。嬌兒自覺有罪,但今日是嬌兒一生之中最為深刻之日,所以嬌兒懇求皇上恕罪,過了今日的任何時辰再來懲罰嬌兒好不好……」
「啊……」艾婉驚惶的小眼神看着龍椅上的帝王,「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呆滯的垂下眸,「皇上要懲人……難道還要聽我定時間嗎?……皇上恕罪,嬌兒不是故意的!!」
艾婉跪拜在地上,同時做出身子微顫的動作。
劉清的嘴角幾不可聞的抽了抽,目光卻興味的落在了那個跪拜的身影上。
她這一屈,所有人都躁動了。
劉乃看到艾婉害怕的樣子,心疼的就撲了過去,對高位上的俊美男人開口:「皇兄……你不要欺負她,不要欺負她嗚嗚嗚!」
看到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冷了,相爺直接跪了下去……
相府夫人眼裏俱是心疼,就要說:「皇上,嬌兒衝撞了皇上,都是為娘的管教不周。今日是嬌兒銘心刻骨的日子,所有的罪,為娘的願意代付,求皇上責罰!」
然,這話還來不及出口,君王便薄唇輕啟,淡淡逸出:「朕,深知人心,護弟心切,如今既得王妃一言,朕便將他交給王妃照顧了,行了,朕累了,退下吧。」
離開了御書房,艾婉才慢慢的回過神,他說什麼?那個皇帝說什麼?朕深知人心護弟心切得王妃一言朕便將他交給王妃照顧了……難道,她的打聽有誤麼?!
這個看似不近人情的皇帝,那樣嚇唬她,只是為了他的弟弟的後半生?!
「嬌兒,你剛剛嚇死為娘了。」
上轎之前,相爺帶着責怪的眼神,狠狠看了眼艾婉,不復寵愛,閃身便坐進了轎子裏。
相爺夫人卻走到她身邊滿臉劫後餘生,看着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