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扶蘇的話語,張良面無表情,他知道後者宅心仁厚,是想恩威並重,但秦國與他註定不可能在一條線上。
如此一來,秦軍聯合羅網六劍奴,圍剿墨家的時間就一再被拖延,輸一局也是值得的,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師兄,必能力挽狂瀾。
「子房願意認輸。」
扶蘇心裏清楚,張良顯然與墨家關係密切,真是帝國的一大損失:「這一場你們就算是平局。」
趙高微微點頭,剛才他有一瞬間察覺到張良身上的氣息,竟然與他想比也不差多少,若是真動起手來,六劍奴恐怕還真拿不下,既可以保全面子,也沒有失利,平局是最好的結局。
「是,六劍奴退下。」
得到趙高的命令,六劍奴收起上古名劍,徑直向劍道館外走去。
六劍奴消失在視線中,張良轉過身來:「子房技不如人,全憑公子寬仁體恤,王者之風,子房拜服。」
「第二場準備,上一場子房的論劍,固然讓我們見識了儒家舌戰之能,希望這場,能夠看到那些真才實學。」對於張良油鹽不進,李斯也頗為不快,但是扶蘇在此,還輪不到他出言警告。
粗狂魁梧的勝七走上前來,僅僅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驚人的壓迫感,李斯目光落在顏路與伏念身上:「不知儒家何人應戰?」
「我來應戰。」顏路走上前來,望着勝七手中的巨闕,眼中沒有一絲異樣的波動。
顏路,小聖賢莊二當家,與師兄伏念,師弟張良被並稱為「齊魯三傑」。
從小就一直生活在伏念耀眼的光輝之下,卻並沒有強烈的爭強鬥勝之心,安之若怡,為人處世十分淡泊、喜靜不喜動,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
望着顏路兩手空空,勝七有些詫異,不知道小聖賢莊又耍什麼花樣,忍不住問道:「你不用兵器嗎?」
話語剛落,顏路手中就出現一把碧玉劍柄:「這就是在下的兵器,請指教。」
勝七與六劍奴不同,並不聽從任何人的號令,只遵從自己大腦思維行動,自然不想給小聖賢莊耍花樣的機會,顏路話語剛剛落下,巨闕就帶着恐怖的勁力劈下。
幾招下來,勝七發現,顏路身形雖不魁梧,但力量卻能與他抗衡,而且後者只顧着躲閃,他並沒有傷到後者一絲半毫的機會。
「你在不拔劍,會很危險。」
「劍已在手中,你可要小心了。」
兩人的實力在半斤八兩,顏路手中劍柄也原形畢露:「在下手中之劍,名為寒光,劍譜排名第十六。」
話語剛落,劍道館中所有人各有各的心思。
慕清霄呢喃道:「劍柄猶如碧玉,前後皆有劍刃,同時劍刃在光下才會現形,列子湯問中記載的孔周三劍之一,視之不可見,運知不知其所觸,泯然無際,經物而物不覺,鋒芒含而不露,是含光的本色。」
君子無爭,含光無形,坐忘無心。
這三者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完美契合,實在難得,使顏路進入了一種絕對的虛無境界,這樣修煉起來事半功倍,難怪擁有大宗師巔峰的修為,完全不弱於儒家掌門伏念。
望着劍道館中央,成熟又穩重的身影,慕清霄嘴角勾起一絲有趣的笑容,一位築基修士,三位大宗師,難怪儒家能夠發展成學派。
扶蘇眼中也有些震驚,名劍在世間可謂屈指可數,沒想到小聖賢莊就已經出現三柄。
趙高則面露困惑之色,羅網曾四處搜尋的含光,想不到竟然在顏路手中,後者到底是什麼來歷?
...
...
場面一觸即發,劍影四射,顏路與勝七交手,快若閃電,坐在首座上,扶蘇的視線都有些跟不上他們的速度。
儒家普通弟子,望着劍道館中央,你來我往的兩人,更是目瞪口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剛剛的一劍雖然削斷了勝七的護腕,卻也沒有佔到一絲上風,顏路轉過身來,望着面前魁梧身影道,不禁有些感慨。
「穿銅釜,絕鐵礪,巨闕,出道時,劍譜排名不過兩百名開外,短短十載,一躍升為第十一位,果然名不虛傳。」
勝七臉上已經掛滿了嚴肅,在也沒有之前的詫異,瞥了眼自己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