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桐這句話,徹底地激怒了郭松。
他想起來小時候,那年他才十歲,八歲的劉學桐非鬧着要讓郭松給他當馬騎。十歲的小少年已經有了很強的自尊心,再加上家裏人平時的差別對待,所以他就挺討厭劉學桐的,自然是不肯給他當馬騎。
劉學桐被家裏人慣得無法無天的,達不到目的誓不罷休,又哭又鬧。郭母心疼外甥,就命令他趴在地扮馬。郭松不肯,郭母就來了氣,順手就操起掃把打了他。
那會兒他還小,不懂得反抗,也不敢反抗,郭母打他,他就站着讓打。郭母氣壞了,一腳踢在他的腿彎上,他就那麼生生地雙腿磕在地上,磕得膝蓋上的皮全破。劉學桐一見他趴在地上了,立刻就鬧着要騎馬。他想站起來,但是郭母就拿着掃把站在一旁,他不敢起來,但是也肯不趴在地上。
劉學桐最後沒騎成馬,可他那一次也沒討到好,被打得一身的傷。也是從那一次起,他對郭母再也親近不起來了。雖然以前郭母對他的態度也沒好到哪裏去,但孩子依賴母親是天性,就是母親再不好,孩子也是想要接近她的。但是自從那一次以後,他對郭母就只剩下敬,沒有了母子間的愛。
這件事,本來郭松已經淡忘了,可現在劉學桐一提起,當年那股被他深藏起來的羞辱感下就沖了出來。若是平時,劉學桐這樣說,郭松估計也不會理會他,最多也就是心裏不舒服一下。可剛剛才在抽血室那裏鬧了那麼一出,郭松就是再心大,也難受了,更怕那個猜測會是真的。
所以,劉學桐就倒霉了。
郭松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劉學桐的領子,把他從病床上拖了下來。
「姓郭的,你想做什麼?放手,聽到沒有,放手!」
劉學桐怎麼也沒想到郭松會突然朝他出手,在他的印象里,郭松在他面前吃了虧永遠也不敢吱聲的,哪想到突然就動手了。看着郭松那張黑臉,劉學桐第一回對他打心底生出害怕來,怕得渾身發抖。郭松拖着他,他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只得扯着嗓子喊,喊得聲音都變了調。
「大姨,快來啊,郭松要造反了,大啊……」
還沒喊完的話,被一拳頭揍回了肚子裏去。
「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郭松下手一點沒留情,打得劉學桐直叫喚。
治療室的護士嚇得不行,想要上前去拉郭松,但又不敢去,轉頭去看杜娟,希望杜娟可以跟她一起過去。
哪知道杜娟跟沒事兒人一般,一把將護士給拉出了治療室,還把房門給關上了。
「你怎麼把我給拉出來了呀?咱們趕緊把他們給拉開,不然出了事可怎麼得了?」
杜娟淡定地說到:「沒事,表哥教訓表弟,家務事而已。」
「可……治療室那麼多東西,撞壞了怎麼辦?」
錦繡在一旁閒閒地說到:「沒事,壞了我們賠,賠雙倍。」
護士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況,想着這兩個女人一個是那個打人男子的妻子,一個是小姨子,肯定是不會幫那個被打的說話。
雖然她也覺得那個被打的活該,可這是在治療室里,是她的工作崗位,如果鬧出事來,倒霉的還是她。於是她轉頭去看旁邊那些一起來醫院包紮的男人們,希望這些人可以幫幫忙。
誰知道大家都跟沒聽到那屋裏的慘叫聲似的,一個個靠着牆閉着眼,似乎睡得特別香甜。
護士沒辦法了,只得轉身去叫保衛科的同志。
郭松放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劉學桐,冷聲到:「以後再敢說這樣的話,你就好好想想今天的滋味。天亮之後,趕緊給我滾!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省城,我就揍到你媽都不認識你。」
劉學桐流着淚拼命地點頭,他從來都不知道,郭松這麼可麼可怕。以後,他再也不要跟大姨一家子來往了。
郭松一把放開劉學桐,任他跟只破麻袋一樣癱在地上,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朝搶救室那邊去了。
杜娟趕緊跟上,錦繡跟工人交待了幾句之後,也跟了過去。
剛走沒一會兒,就見保衛科的人上來了。
「鬧事打人的人在哪兒?」
旁邊那些靠牆裝睡的工人早就精神十足地坐在椅子上了,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