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淑妃被錦衣衛闖進殿內的時候,正在對着銅鏡塗抹茹末新拿來的胭脂。
濃艷的紅色放在一方銀色的小盒子中,像血似的。
「淑妃娘娘。」衛隊長對着那頭拱了拱手,他雖然是直屬德榮帝的一等侍衛,理論上並不屬於哪個皇子的派系,但是私下裏,收受兵部侍郎好處卻是不少,是以面對着淑妃,態度瞧上去倒是比先前去知雅那處好上許多。
淑妃懶懶地瞥了一眼那頭,伸手將臉上的胭脂緩緩塗勻稱了,聲音中含着幾分不耐:「今兒個颳了什麼風,倒是將衛隊長吹到本宮這處來了」
衛隊長示意了一下左右,左右皆退後幾步,他卻上了前,靠近了淑妃道:「卑職卻也是奉命而來。」
茹末聽聞此話,緩緩抬眸瞧了他一眼,隨即卻又是將眸子垂下了,臉上什麼表情也無。
淑妃坐在梳妝枱前,見他似乎有話要說,於是便緩緩將胭脂盒子蓋上了,隨手放在了台子上,轉過身仰面瞧着那頭,做出了個洗耳恭聽的模樣,道:「說罷,何事」
衛隊長便道:「卻是跟雅香閣那頭有關係。」
雅嬪自風荷殿中被德榮帝一眼相中,從此飛上枝頭之後,淑妃便在心底恨毒了她。二人之間勢同水火,這在後早已不是秘密。果然,那頭「雅香閣」三個字一出,淑妃臉色明顯就沉了下來,霍然起身,蹙着眉尖銳地道:「又是那個賤婢」冷冷地笑了笑,旋即又坐了,似是不屑又似是憤懣地問道,「那個賤婢又是在聖上面前編排本宮了什麼」
衛隊長的視線掃了一下淑妃身後的茹末,隨即才壓低了聲音道:「娘娘該是知道前兒個,雅嬪那頭是生了個死胎罷」
這大約是淑妃這段日子聽到的最讓她舒心快慰的事兒了,眼中浮起一抹陰毒,嘴角卻忍不住流露出笑意來:「那個賤人這是活該哈哈,老天爺都見不得她佔據了她不該享的福分,只是天罰」說了這一串,手指用力地絞着手中的帕子,用力地呼吸了幾下,隨即待緩過來了,才微微挑了眉頭,似是有些明白了,開口問道,「說這個又如何難不成雅嬪那頭卻還說是本宮害她的不成」
衛隊長便點了頭:「事情是福公公那頭傳下來的,具體情況如何卑職也不清楚。但是聽着意思卻的確是如娘娘所說。」
淑妃眼兒一瞪,氣得簡直要倒仰過去。
「本宮毒害她的孩子這也是真真是不知所謂本宮須得為了她一個小小的嬪妃髒了自己的手」一手拍在梳妝枱上,怒道,「她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飛上枝頭的山雞,自己受了天罰沒了兒子,卻敢將髒水往本宮身上潑真是真是好大的狗膽」
茹末見狀,趕緊上前勸道:「雅嬪失了聖上寵愛,又沒了孩子,如今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娘娘又何必為了一條喪家之犬而耿耿於懷,這豈不是平白為自己添堵麼」
淑妃冷冷地哼了一聲,看着衛隊長,道:「那你現在是要帶本宮去德榮帝那處與知雅那小賤人當面對質」
衛隊長與淑妃打過幾次交到,也是明白她性子的,只能賠着笑點頭道:「不過是去過過場,清者自清,娘娘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到時候聖上自然曉得該站在那位娘娘身邊的。」
淑妃心中還是自覺這一去便是掉了身價,但是熬不過這是德榮帝親自吩咐下來的事兒,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一擲袖,起了身對着衛隊長冷聲道:「本宮就要看看,知雅那個賤人究竟能在聖上面前編造出怎麼樣的一朵花出來」
說着,便要出去。
只是還未走幾步,那衛隊長卻側頭看着茹末,忽而道:「娘娘,聖上有口諭,您的這位貼身大宮女也要一同去的。」
淑妃蹙了眉,似是覺得這樣像是受了侮辱,睞了茹末一眼,好一會兒才道:「茹末,你也跟着本宮過去罷。」
茹末垂下的睫完美遮擋住了她那雙眼裏偶爾泄露出的情緒,那張秀氣的臉上只是微微抿出一個順從而乖巧的淺淡笑意來,點了點頭應聲道:「是。」
隨即緊跟在淑妃身後,隨着錦衣衛一同出了風荷殿。
風荷殿離着御書房且遠着,一行人約莫行了小半個時辰才將將趕了過去。
福公公在御書房外面候着,見到淑妃與茹末兩個來了,朝着那頭行了個禮,笑眯眯地
第九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