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的白玫瑰等人正暗自發愁這種天氣該如何回去呢,沒成想當即就收到了西日阿洪的邀請。
這不啻於雪中送炭,因為白玫瑰剛剛才發現一個嚴重問題,他們迷路了。
他們幾人本來就不是本地人,之前是王大全、狼爺那些人帶着來的,現在狼爺跟王大全等人早就走的走,散的散,生死不知的生死不知。卻是哪裏還有人來給他們領路?
本來該原路返回,卻走偏,反而斜嚮往戈壁灘里走去。
如果不是西日阿洪及時喊住他們,恐怕白玫瑰等人早晚會一頭扎進戈壁,困死在荒無人煙的絕境裏。
「謝謝,謝謝!」白玫瑰合掌作揖,開着車子就往這個破敗的村子裏而去。
「往前走,前面有個小學校操場,能停車。」西日阿洪指點着。
按照他的話,往前沒多遠果然就看到了一個小學校。說是學校,實際上只有一間教室,操場倒是還算大,因為本來就是荒地圈出來的,沒什麼本錢。
將車停好,教室里探出一個個小腦袋,紛紛看向外面這群不速之客。
這裏平時難得見到一個生人,白玫瑰等人卻是成了孩子們眼裏的珍稀動物。七八個小孩從破舊的窗欞里朝外看着,就跟觀看大熊貓一樣。
只是他們只顧着看熱鬧了,卻忘了現在正下着雹子。
只聽哎喲一聲,一個孩子猛地縮回頭,卻是被一個雹子砸中了腦袋,登時起來一個大包。
這不由換來其他孩子的鬨笑。
坐在講台上的一個戴眼鏡姑娘趕緊走過來,幫那孩子揉揉,輕聲問:「疼不疼?」
那孩子堅強的搖搖頭,露出一個笑容。
眼鏡姑娘又檢查一遍,見沒出血,這才放下心來,然後沖外面的白玫瑰招了招手:「進來躲一下吧,等雹子停了再走。」
語氣跟西日阿洪如出一轍,充滿着都市裏難見的善良與親熱。
白玫瑰點點頭,跟唐一起架起王庸,護着王庸進入了破舊的教室內。
「他生病了?」眼鏡姑娘看王庸一眼,訝異的問。
白玫瑰點點頭,又搖搖頭。
說實話王庸到底是什麼情況,他也不知道。只是聽唐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可唐說得又實在玄幻,讓白玫瑰不敢相信。導致現在他也弄不明白王庸到底怎麼了。
眼鏡姑娘見白玫瑰答不上來,愣了一下,然後跑上前摸了摸王庸額頭,然後又翻了翻王庸眼皮,自言自語道:「好像沒病啊。」
不過她還是趕緊拉過來兩張桌子湊在一起,示意白玫瑰將王庸放在桌子上。
忙活完,白玫瑰才有機會跟姑娘說了聲:「謝謝。」
通過交談,得知這個姑娘不是本地人,卻是來支教的一個老師。而且還是沒有編制的那種老師。
當初姑娘憑藉一腔熱血來到這裏,想的只是為青春尾巴畫個有意義的句號,日後也算有些跟人炫耀的資本。
沒想到來到這裏後,就被這裏的環境給驚呆了。缺水斷電,教室破敗,就連教材也都無法正常發放,需要孩子們共同用一本,然後手抄。
面對這種現實,姑娘也想過退縮。可當她聽村里最具威望的西日阿洪說她是今年的第八個支教老師了,前面七個都是來了就走,沒人留下。
姑娘忽然心中莫名心酸,於是決定暫時留下來,按照原定計劃支教完六個月。
可沒想到,六個月的時間一再被她自己修改,直到今天,她已經在這個地方呆了兩年。
明年,卻是不需要她再呆下去了。因為沙化現象已經嚴重威脅到村子,這裏的人都要搬走了。學校也不例外。
至於會不會有學校接收這幾個孩子,沒人知道。
聽完姑娘的敘述,白玫瑰等人不禁大為敬佩。有時候我們總抱怨社會浮躁,可我們卻看不見在一些角落,還有我們沒發現的堅守。
渺小卻又偉大。
啪啪啪啪,教室屋頂上忽然響起成片的聲音。好像雹子越下越密,砸在屋頂,震得房樑上的泥土簌簌而落,甚至有瓦塊都被砸爛,直接掉入教室。
「呂老師,你們這教室有些危險啊。要不轉移到別的地方吧?」白玫瑰皺眉看着屋頂,問。
第五百五十章 說不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