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古語說禍起蕭牆,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一個公司的股東如果話語權太大,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蒙蔽,發生外行指導內行的事情。」王庸感嘆道,隨後若有所思的看向魏冉。
魏冉在子玉風晴身邊做了這麼久秘書,心思聰敏,玲瓏剔透到何種地步?王庸只是這麼一眼,魏冉一下子就猜出了王庸的意思。
沒有轉頭,卻分明是對着王庸回答:「持股51或者永遠不上市,都可以避免這種情況。最重要的還是控制住貪念。」
說完,魏冉就沒再搭理王庸這茬,而是接着毒丸計劃的話題繼續講解。
「有姚星辰做內應,我們已經算是瓦解了寰眾的內部股東。不過這還不夠,因為鄭莫子個人手上的股權很有可能不少。而且毒丸計劃一般都會附帶一項非常苛刻的條件,逼迫對手放棄收購。比如他們會事先設定條款,如果公司被兼併,則新的股東沒有選舉權,董事會每年最多更換1/3,任何重大決定須經董事會2/3票通過,以此限制併購方的表決權;同時在公司被兼併後,原先的任何一個高級負責人離職,必須支付其3年工資和全部退休金,總計1億美元;原公司骨幹在離職時也要支付半年的工資,總計3000萬美元。甚至更狠的,直接規定最底層員工被辭退都要賠償工資。」
「這招有點狠啊!留着這些人吧,肯定會成為定時炸彈。辭退吧,卻要付出高昂的代價。如此一來對手肯定望而卻步,要好好考慮下收購計劃了。我敢打賭,鄭莫子一定也設定了這種條款!有沒有人對賭的?八大樓一頓飯!」王庸看看魏冉跟白玫瑰,興致勃勃問。
只是魏冉跟白玫瑰全都跟看白痴一樣,看王庸一眼,沒搭理王庸。
鄭莫子什麼性格的人,在場之人都清楚。從市井發跡,一朝得勢必然小心翼翼,毫無安全感。這種條款他要是不設定,簡直就對不起他那張獐頭鼠目的奸商臉!
所以白玫瑰跟魏冉直接選擇了無視王庸。
王庸自覺無趣,只能訕訕的示意魏冉繼續,應該怎麼做才能拆解這種手段。
「其實破解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早在1985年,就已經有人成功破解了毒丸計劃里的這種苛刻條款。一個名叫戈德史密斯的商人想要收購克朗公司,只是當時那家公司同樣設置了這種障礙。在這種情況下,戈德史密斯避其鋒芒,曲線進攻。他一方面突然對外宣佈收購計劃,促使毫無準備的投資者大肆拋售克朗公司股票,導致股價大跌;另一方面暗地收購克朗公司各位大股東和董事的股票。到1985年7月,戈德史密斯持有的克朗公司股份已超過50。由於他只是購買股票而並沒有兼併公司,所以他並沒有觸發毒丸計劃執行的條件,但實際上他已暗中控制了公司。隨即,戈德史密斯召集了臨時股東大會,他憑藉控股地位成為克朗公司的新任董事長,並宣佈取消了公司原毒丸計劃,為進一步採取合併行動掃除了障礙。」
聽到這裏,王庸跟白玫瑰同時恍然大悟。
縱觀子玉風晴安排的一系列計劃,幾乎全都是按照這個案例來的。很明顯,為了防止觸發毒丸計劃,恐怕子玉風晴也會安排白玫瑰宣佈只收購股票,不實施兼併。
然後繼而控制寰眾的董事會,想法逼迫鄭莫子離開。那樣之後寰眾就沒人有能力跟膽量對抗龍棘的收購了。
「叮鈴鈴」,這時候魏冉的手機鈴聲響起。
魏冉看一眼號碼,然後接通。
只是淡淡說了一聲:「知道了。」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魏冉轉頭看向白玫瑰:「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八點,可以召開發佈會了。」
白玫瑰點點頭。
王庸也是聽得莫名一興奮,知道好戲即將上演。
魏冉說的差不多,顯然是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股票,可以正式跟寰眾攤牌了。
這一晚,寰眾公司會議室里燈火通明,一直熬到凌晨三點,燈光才緩緩熄滅。
從門裏出來的是一個個精神疲倦的公司高管,以及面帶喜色的鄭莫子。他耗費一晚上時間制定出了反制策略,之前的擔憂一掃而光。現在不怕白玫瑰進攻,反而怕白玫瑰不進攻!
屆時一定要讓這個香蕉人知道祖國大陸企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