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又是擦了擦汗,低着頭,拱着手,恭敬地說道:「卑職跟他說,跟他說:『你穿着蛟皮鎧甲來見王母,而未着官服,本就是一罪,以娘娘的身份教訓你幾句還說不得了?你這猴頭,當真是山大王做久了,一身都是匪氣……不過好在娘娘雅量,不跟你這猴頭計較,都說是誤會了,你還不趕緊見好就收?』」
說罷,他悄悄抬起眼皮,小心意義地盯着王母娘娘。
王母依舊面色鐵青,卻連看都沒看太白金星一眼,只靜靜地坐着,注視着身前空蕩蕩的桌面,仿佛失了魂一般。
整個瑤池大殿裏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每一個人都提心弔膽地,悄悄地注意着王母的一舉一動。
太白金星這一番話說得雖算不上漂亮,卻也已經夠得體了。若是平時,四周那一幫子仙家多少得附和上幾句,要不贊贊王母的寬宏大量,要不罵罵猴子的不知死活,可此時此刻,卻沒人敢開口。
就這麼靜靜地呆了好一會,王母緩緩地閉上眼睛,用如同蚊子般的聲音說道:「出去。」
「啊?」那一眾仙家皆面面相覷。
「都給本宮滾出去——!」
歇斯底里的咆哮之下,立在大殿兩旁的仙家一個個嚇得連滾帶爬地往殿外奔,生怕走慢了要出事。
太白金星也想開溜,可還沒等他邁開腳步,便已經聽到王母對着他叱喝道:「你!留下來!」
頓時,太白金星一陣哆嗦。卻也只能無奈站好。
待那一眾仙家都撤離了大殿。王母才冷冷地盯着太白金星。咬着牙道:「本宮不只要他被撤職,本宮,還要他死!死無全屍!」
聞言,太白金星連忙躬身拱手,呼道:「卑職明白了!」
「還有……」王母稍稍猶豫了一下,急促地喘息着,咬着牙道:「那潑猴,是什麼修為?」
「回娘娘的話。他……那妖猴是太乙金仙巔峰修為,修的是行者道。」
「要多少兵力才能防得住他?」
「這……」
「你立即給本宮想辦法,無論你用什麼手段,一天之內,給本宮調集足夠防住那妖猴的兵力,駐紮在瑤池!聽懂了沒有!」
「這……」太白金星那蒼白的兩眉仿佛一下絞到了一起一般,咬了咬牙,答道:「卑職遵命!」
太白金星有兵權嗎?很顯然,沒有。不過他更沒膽子在這時候跟王母說他「做不到」。
……
此時,猴子還尚未走完瑤池那漫長的白玉迴廊。他大鬧瑤池大殿的消息卻已經傳到了兩位下屬的耳中。
剛聽到這個匪夷所思的消息時,周司苑一口茶水直噴得張校園滿臉。
就在片刻之前。這兩人還安坐在懸空艦中一面想像着猴子被王母狠狠訓一頓之後灰頭土臉回來的狼狽樣,一面琢磨着一會該用什麼話語來安慰猴子以博取信任。但此時此刻,他們只能趕緊奔出艦外,忐忑地守着,等着猴子歸來。
人家連王母都不放在眼裏了,他們兩個算哪根蔥啊?興許一個不注意就被先斬後奏了。
這猴子,根本就不是一個他們惹得起的對象!
遠遠地瞧見猴子與風鈴,這兩貨當即便飛奔了過去,一前一後地低頭哈腰賣乖討好,左一句「大人英明」右一句「大人神武」,那諂媚的模樣就好似早已將原先的計劃拋諸腦後了。
冷冷地瞧着那笑得像小丑又不斷冒着冷汗的兩人,猴子輕聲問道:「都知道了?」
「大人……指的什麼?」
「大殿上的事。」
兩人聽了一陣呵呵傻笑,尷尬萬分。
一步步邁上鎖橋,走入艦中,猴子隨口道:「剛剛把那娘們招惹了,接下來處處都得小心,這你們該是都理解的。」
「理解,理解。」兩人點頭連連。
「一會太白金星會將我的印鑑什麼的送過去,到時候,這交接工作可得認真着來。」
「當然,當然,嘿嘿嘿,屬下辦事,大人儘管放心。來,大人,您這邊請。」
「所以,我打算把蟠桃園歷年的賬目通通搬出來清點,那些個桃子一個個挨個點,那些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