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的外圍,無數的僧侶已經匯聚,就如同一道橫跨天際的金色河流。
望着眼前這浩浩蕩蕩的場景,整個花果山都呆住了。
「我們……」短嘴怔怔地問道:「我們還剩下多少人馬?」
一旁的牛魔王深深吸了口氣道:「還剩下很多,但你要看還有多少能打。」
旗幟依舊招展,可此時此刻,放眼望去,甲板上四處橫臥着傷員,一聲聲地呻吟縈繞耳畔。
整支軍隊都已是強弩之末了。
很明顯,佛門是單純的人海戰術,毫無陣法可言,也因此,妖軍的戰術陣型總是得以恰到好處地落實。
很少妖怪陣亡,可是幾乎每一隻妖怪都已經負了傷,耗盡了靈力,整支軍隊,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對於佛門來說,如今不過是等一個機會,只要撕開一個缺口,便能殲滅整支妖軍。
朝着南天門的方向望了一眼,九頭蟲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短嘴的肩膀道:「再多也沒用,這些傢伙根本就是無窮無盡,防禦法陣估計也沒用。靈台九子都全滅了……」
說着,他悄悄朝着鵬魔王瞥了一眼。
此時,鵬魔王正站在甲板的另一端瞪大了眼睛眺望遠處佛門的部隊,握着方天畫戟的手攥得「咯咯」作響,胸膛不住地起伏着,微微顫抖。
大勢已去,這幾乎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了。
此情此景。短嘴的腦海中早已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眨巴着眼,呆呆地站着,一動不動。不住地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穿着一身文袍的呂六拐與靈犀在兩名妖兵的引導下急匆匆地趕來,一見短嘴,呂六拐開口就問道:「什麼情況了?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沒有人回答他們。
短嘴朝着呂六拐看了兩眼,往後退了幾步道:「我去巡視一下陣型。」
說罷,展開翅膀騰空而起,朝着軍陣中一處依舊紛亂的地點飛了過去。
「怎麼回事?我看我們的戰艦都沒少啊。怎麼啦?為什麼忽然要撤離?」呂六拐的目光不住地在九頭蟲與牛魔王的身上來回。
半響,在確定沒人準備回答他的問題之後。轉身朝着短嘴追了過去。
靈犀一步步走到兩人身旁,福身行了個禮。
見狀,兩人也連忙回禮。
「兩位將軍,戰事不利嗎?」
牛魔王默默點了點頭。
「很不利?」
「非常不利。」
「靈犀明白了。」回過頭。靈犀朝着花果山的方向望了過去。
許多戰艦已經開始載着失去戰鬥力的傷員返航,而在遠處花果山的妖族城邦之中,無數的妖怪也已經湧上街頭,熙熙攘攘,擁擠不堪。
一部分登上了僅存的戰艦,更多的則選擇徒步撤離,排起的隊伍浩浩蕩蕩,望不見邊際。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百年以前那場對妖族來說如同夢魘一般的大遷徙。
那個黑色的冬季里,在天庭的圍追堵截之下。他們幸運地活着走到花果山,可如今呢?
許久,靈犀不經意地朝着遠處包括鵬魔王在內的幾位妖王望了一眼。淡淡道:「魔王願意和我們一起死守嗎?」
牛魔王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這個一直被花果山妖眾奉為儲君的女子兩眼,反問道:「死守有意義嗎?」
九頭蟲伸了伸懶腰道:「死守也守不住的,這些僧侶根本無窮無盡。況且,那裏面還有真正的大能在。清風子都……看來,除了釋迦摩尼佛。佛門也有幾個好像鎮元子那樣的大能了。守不住了。」
靈犀微微低頭乾咳了兩聲,朗聲道:「意義可能不大。但總是要嘗試一下。他們並沒有四面包圍花果山,只要我們頂住一線就能爭取多一點時間。想必,這件事情必須要魔王點頭,您的幾位兄弟才會答應。」
九頭蟲不由得瞧着靈犀蹙起眉頭了。
「你的意思是什麼?犧牲我們,救下那些個小妖?」牛魔王冷冷地問到。
「他們只是小妖嗎?」
「他們不是嗎?」
靈犀微微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