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天官曾贇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他曾想過花果山會要功法,會要仙丹,要不進攻的承諾,甚至要金精要兵器,而這個要求顯然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看猴子的態度,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細細思量了一番,曾贇乾笑兩聲,稍稍直起身子朗聲道:「猴王果然是快人快語。說起來,廣目天王身為南天門四大天王之一,自然不是區區一兩個蟠桃可比,只是……」
他微微頓了頓,望向猴子,正色道:「猴王恐怕不知道吧?蟠桃園歸西王母管,只每次蟠桃會時方能採摘。每一位神仙,與會的賓客,按品階可分得多少,皆有定數。並非輕易可得。」
「是嗎?」猴子翹起二郎腿歪歪斜斜地靠坐在王座上,伸手掏了掏耳朵道:「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只知道,我用廣目天王換蟠桃,已是虧本大甩賣了。若是再虧,本王寧可讓他爛在監牢裏。」
猴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曾贇卻是回以一笑。
「猴王。在下不得不提醒您,此次到訪,乃是托塔天王李靖李天王念及廣目天王昔日勞苦方派遣在下前來。若是廣目天王被俘之事曝光……莫說天庭,便是凡間,戰將死於沙場乃是天命,斷然沒有拿東西換回的道理。若是此事可行,那往後凡間妖物豈不是都可俘虜了天庭戰將相要挾?所以,若是猴王真想達成協議,要得些許好處,還請換個名目吧。」
說罷,他拂袖,用餘光細細地觀察着猴子。
這便是底線了嗎?
猴子伸手摸着下巴,思量着,半響,問道:「那李天王的意思。是拿什麼來換回廣目天王呢?總不至於想空手套白狼吧?」
「天王的意思,是可許花果山半年安泰。再久,便是承諾了也無用。」
「半年?」猴子噗哧一下笑了,輕輕撫摸着手邊的行雲棍,意味深長地瞧向曾贇:「半年安泰,我須得他許?這與空手套白狼何異?」
曾贇緩緩側過臉去,淡淡嘆道:「某勸一句。猴王可得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莫要對自己過於自信了。要知道,您全殲我南天門大軍一萬,如此大罪,若不是李天王念及與廣目天王昔日情分,早已大軍壓境一舉蕩平花果山。如何可能讓在下站在這裏與猴王多費口舌?如此安排,已是恩賜。莫要錯過了,悔恨不及才好。」
「兵戎相見,各為其主,哪裏來的罪與過?特使說笑了。」猴子緩緩站了起來,手持行雲棍一步步走下王座,來到特使身旁。環繞着他踱步轉圈,悠悠道:「這樣吧,你回覆你家李天王,就說,本王只要蟠桃,而且不是一個。本王要百個蟠桃!還全部都得上了年份的。若是不允……廣目天王,便讓他不要再掛念了。」
曾贇微微一愣,冷笑一聲。道:「百個?猴王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這不是獅子大開口,這是明碼實價,也不打算打折。若是李天王不同意,也便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曾贇面無表情地聽着,也不答話,似乎在揣測着什麼。
「至於——!」繞着曾贇走了一圈,猴子停下腳步。接着說道:「我花果山是否安泰,靠的不是他李天王的許諾,而是靠我手中的棍子。想打,只管來便是了。」
說罷。猴子嘴角微微上揚,盯着面色一陣青紫的曾贇笑了出來,一字一頓道:「你說,是嗎?」
曾贇嘴角一陣抽搐,心中不由得疑惑了起來。
他自身不過煉神境,看不透猴子的修為。可如此囂張的妖怪,倒真是頭一回見到。難道不知道激怒天軍的後果嗎?
說給半年安泰,實則是讓他捲鋪蓋趕緊滾,留下花果山的一干妖眾給天軍砍了人頭去填數。說白了,便是暫時放他本人一馬。往後發了通緝令,是否追緝得到,便各安天命了。
如此條件,說起來已是莫大的恩賜。甚至不可讓天庭知道。
這猴子該是聽明白了,卻還提出這種要求?難道他不知道,罪責輕重之餘,天軍重視與否才是關鍵嗎?若激怒了李靖,便是掘地三尺也能找得到他,到時,除非他能如同西牛賀州的六大妖王那樣與其他強妖勾結在一起,否則誰也救不了。
而便是那六大妖王目前也面臨着天河水軍的征討,處境堪憂
第兩百零五章: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