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簾參見天蓬元帥。」捲簾恭恭敬敬地行禮。
天蓬也是簡單地躬身回禮:「捲簾將軍客氣了。不知道,此次陛下急宣天蓬覲見所為何事?」
「陛下的心意,為臣者豈敢妄加揣測。」捲簾恭敬地答。
嘴上是這麼說,手卻悄悄地指向了一旁。所指處,雲霧繚繞間隱約可見一高塔輪廓。
天蓬頓時會意,不再多問。
側過身,捲簾淡淡道:「元帥請。」
天蓬一步跨過大紅色的門檻。
空蕩蕩的殿堂里點着無數的高燭,璀璨的光暈映襯着壁上華麗的金色飾紋,淡淡的迷霧,金紅交錯之間,有一種高不可攀的距離感。
帶着天蓬從側邊的小門走入內道迴廊,兩人很快到了一對巨大的紅色木門前。
仰頭望去,門上鏤空的雕紋里嵌着金箔,在兩側燭台的照耀下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捲簾高聲喊道:「天蓬元帥到!」
喊罷,伸手推開那對紅色木門,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默默地朝捲簾點了點頭,天蓬抬腿跨入屋內。
大殿恢弘,這內室則是精緻到動人心魄。
如同尋常人家的廳室,只是這房間裏的一桌一椅一花一木,映在交錯的光中無不透着華貴的美感,便是牆壁上也是繁瑣的雕花壁畫、精緻花閣。
迎面正中,是一串將整個房間分成兩半的竹簾,竹簾後隱約可見寬大的躺椅,一個人影側坐在那椅上凝視着窗外的花海,看不清面容。
挺起胸膛,揚起大氅,天蓬單膝跪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喊道:「天河水軍都統天蓬,參見陛下。願陛下萬福。」
正當此時,捲簾也從門外進了來,手持伏魔杖挨着竹簾站着。
玉帝輕捋長須道:「天蓬啊,辛苦啦。」
從竹簾後傳來的聲音聽起來充滿着磁性,有一種威而不露的感覺。
「為天庭,為陛下,無所謂辛苦。不知陛下急召天蓬,所為何事。」
玉帝稍稍沉默了一下,隨手拿起側邊桌子上的奏摺低頭翻了翻,道:「你的奏摺,朕已經看了。」
跪在地上的天蓬微微抬起頭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竹簾,只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玉帝的神情。
玉帝輕輕將奏摺合上,隨手丟到側邊的矮桌上,接着說道:「就在方才,李靖才離開這裏。」
天蓬的頭微微低下,維持着行禮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等着玉帝把話說完。
「他與朕說的,無非也就是你上奏那事。這事兒啊,朕想聽天蓬你的意見,該當如何?」
天蓬拱手朗聲道:「大將犯法,評斷之事,非臣者分內,臣不敢妄加論斷。」
「說說吧,讓你到這內室,便無須如同朝堂上那般拘束。」端起茶盞,玉帝輕呵了口氣,抿了兩口,慢悠悠道:「朕,想聽你的意見。」
天蓬這才幹咳兩聲,深深叩拜,道:「大將勾結下界妖怪,已屬重罪,此次勾結的又是那通緝榜上赫赫有名的蛟魔王,牽連甚廣,弄得南天門上下人盡皆知,可謂丟盡我天庭顏面。如此,若查實,當立斬不赦,以儆效尤。」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只是那竹簾後的玉帝,卻是凝視着窗外的花海沉默了去。
許久,傳來玉帝捋着長須嘖嘖地嘆氣聲,悠悠道:「天蓬啊,先前朕也問過李靖對此事如何評斷,只是那說辭,卻是與你的略有出入。你,可想聽聽?」
天蓬低頭拱手,也不吭聲,那目光淡如止水。
玉帝點了點頭,道:「南天門一系,如今出這等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乃是積弊所至。箇中因由,非一時半會說得清。往後,自當傾力整頓。只是若對此事追根究底,難免動搖軍心。如此論斷,天蓬,你以為,如何?」
天蓬緩緩地吸了兩口氣,仰起頭拱手道:「臣以為,若是亂世,更當用重典,此乃凡間官吏皆明白的道理,李天王對此事的說辭,若是流傳出去恐怕天上地下一眾仙家都難以苟同。身為南天門鎮守天王,事到如今不檢討自身,反倒想着開脫,實屬不當!」
玉帝頓時呵呵地笑了起來,笑得天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