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劇痛,捂了捂正在溢血的傷口,猴子發覺自己的一隻手已經使不上勁了。
一個下午的奔逃,好幾次他都差點被圍上,也近距離與天兵過招。
剛剛這兩個天兵提到的那五十死都是楊嬋的傑作,兩百傷里卻起碼有三成是猴子的貢獻,只是在那危急時刻,他沒工夫補上致命一擊,這才使得這些與他交手的天兵能留下一條命。
喘着粗氣,他伸手摺下一根短小的樹枝咬在嘴裏,提着行雲棍小心翼翼地朝着兩人跟了過去。
雖說是修的是行者道,但猴子修的並不是一般妖怪天生領悟的那種「行者道」,而是徹徹底底的仙家道法。也因此,他的身上並沒有所謂的「妖氣」。加上來自玉鼎的潛行秘法,他現在身上的靈力波動一般的修者極難感知到。
悄悄跟了一小段路來到一條小溪旁。
其中一個天兵蹲到小溪邊上伸手去撩了點水低下頭來猛地擦拭自己的鎧甲。
另一個天兵則走到一旁的大樹邊上掀起前擺小解。
樹後,猴子咬着牙單手攀爬。
「你說,這得多久能找到啊?那猴子的潛行術不簡單啊。要是現在能來個信號彈,說找到了多好,我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正在擦拭鎧甲的天兵仰頭遙望遠處漆黑的夜空。
夜空中,一艘燈火通明的戰艦正在緩緩航行着,甲板上天兵不斷往返。
「別做夢了,今天看到了都追不上,現在就這麼搜,能搜出來才有鬼呢。回頭等艦長死心了估計就收隊了。」
提起褲子,那天兵忽然聽見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
仰起頭,還沒等他看清楚那黑漆漆一片中究竟有什麼東西,一隻猴子騎着一根棍子從樹上直插下來,穿透了面甲,正中他的鼻樑。
一聲悶響,那天兵連頭盔帶腦袋直接被捅出了個窟窿,倒地而亡。
「誰!」還在溪邊刷洗鎧甲的天兵當即驚慌地站了起來,抽出腰間的長刀。
還沒等他將長刀握穩,那棍子拔了出來朝着他掃了過去。
只一擊,正中臉部,剩下的一個天兵被打得頭暈眼花,伸手不斷在自己的腰間摸索想找信號彈呼救。
不過他絲毫機會都不會有,只見猴子忍着肩部的劇痛,雙手拿着棍子狂舞,連着幾聲清脆的聲響,將他渾身上下的關節全部打碎。
下一刻,行雲棍的尖部頂住了天兵的咽喉。
被丟棄在一旁的火把吱吱地燃燒着,耀出的火光照亮了猴子因為痛楚而扭曲的臉。
咧開的嘴中,尖利的獠牙微張,緩緩喘出的氣息在眼前化作薄薄的霧氣。
那握住行雲棍的手微微顫抖着。
僅存的天兵躺在地上驚恐地看着這一切,瑟瑟發抖。渾身上下劇痛傳來,他微微張大了嘴巴卻不敢叫出聲來,更別提呼救了。
他很清楚,只要他敢出聲,眼前的這隻怪物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讓他去見閻王。
那頂在咽喉的行雲棍,就是警告。
猴子靜靜地注視着天兵,緩緩地喘息着,連着一個下午的奔逃已經讓他精神緊繃,讓他疲憊不堪。而此時肩膀上的傷更是雪上加霜。
這種狀態似乎讓天兵的神智瀕臨崩潰了,因為他知道,他所面對的是一隻困獸。對於困獸來說,沒有理智可言。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天兵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孫子,那個王路琦現在在哪裏?」
「他中了毒,被送回了雨花觀。」
猴子抬手就是一擊,直將那天兵擊暈過去。
扒開嘴,他伸出手去將天兵的舌頭扯爛。
從他們的身上搜出繩索,將昏厥的天兵死死的捆在一棵大樹上,卻沒有丟在一旁的收拾屍體。
天亮之前那些天兵清點人數的時候就會發現少了人,到時候只要一招魂,什麼都會穿幫的。
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儘快辦完事情離開這裏。
仰起頭,他看到一團赤紅的火焰從天空中掠過,朝着軍營的方向。
咬了咬牙,他朝着另一邊雨花觀的方向而去。
第七十一章(推薦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