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晚了, 夜裏下起了雨, 氣溫驟降。
王大樹穿得不多,而且破破爛爛的,被好多路人認成了流浪漢。其實他並不是流浪漢的,他有家人, 有工作的, 只是現在……
王大樹一想到這裏, 就想哭。
現在他只剩下了自己。
本來, 族長早已讓他們收拾行囊逃走, 可半路還是被那隻九尾貓給抓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 只是模糊地知道,其他族人都被那隻九尾貓給抓了起來,當成了儲備糧。然後,他的記憶告訴他,他現在要去找穿黑袍的妖, 黑袍妖知道達得在哪裏,達得會保護他的安全, 也會幫他救出族人。
王大樹本來就不聰明, 也想不通自己這混亂的思維是怎麼會認為達得很一定能保護他,總之,他心裏一直有這樣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訴他,一定要找到達得。想着想着,王大樹便跑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輕輕搖晃着身體,那壯碩的男人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趴在地上的胖老鼠,那胖老鼠比一般的老鼠還要大上兩圈,但卻還是異常靈活,毫無阻礙地就轉進了下水道之中。
那裏可是老鼠的聚集地,他想,只要慢慢問,總會知道達得在哪。
雨越下越大,整個城市都淹沒在了雨聲之中。
顧盼冒雨回了家,這時候家裏的妖怪們都按照計劃被送走了。屋裏安靜了下來,顧盼依然沒有恢復愉快的心情,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準備下地窖去喝酒。
韓小蕊見顧盼回來,毫無眼力見地揭短,玩笑道:「啊,老大,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約會不愉快啊?」
顧盼身體一僵,回頭陰沉沉地看着韓小蕊。
韓小蕊真想拍死自己這個烏鴉嘴,知道接下來顧盼肯定會發火。
果然,顧盼氣勢洶洶,咬牙切齒地道:「他太蠢了,我決定再也不理他。」
韓小蕊心裏冒出一句至理名言來:這老男人談戀愛,就和老房子着火一樣,一燒起來,就沒救了。顧盼這老妖精可不是嗎?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十的青春少年啊,這還耍起小性子來了。
這可太逗了,韓小蕊想笑又不敢,只好憋着,說:「哎呀,薛警官就是有點傻乎乎的,要不怎麼能眼瞎看上你……唉,不是,我是說,薛警官那人很單純啊,沒談過戀愛自然會經常出錯啊,你們得互相包容啊。」
顧盼立即反駁:「你說什麼談戀愛?我們沒有談戀愛。」
&啊,沒有呢,沒有呢。咱們說正事吧?」韓小蕊怕顧盼越說越氣,趕緊轉移了話題,「我把張高富關在儲物室,王禎一家送到了洪喜的住處,王大樹的記憶也改了,讓他以為自己全族被九尾貓洪喜抓住了,然後暗示他去找黑袍妖,找達得。我覺得應該有效果,就是需要耐心等幾天。瞿如那邊也讓他繼續打探消息,總之,我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得非常好,絕對讓老大你放心。」
&現在,只有等着。」顧盼搖搖頭,有點暴躁地說,「我討厭這種被動。」
言罷,他便看向窗外,那一片蒙蒙的冬雨。
這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停下。薛默在這雨聲中守了景塵一夜,第二天便一早,請醫生幫忙介紹的護工就到了,薛默簡單和護工交流了一下,這便回家洗澡,又匆匆趕去上班。
守了景塵一天一夜,上班又是一天一夜,第三天早晨,結束工作的薛默眼下一片青黑,別有一番憔悴惹人憐的味道。
可薛默這會兒還不回家,一大早的要往肯德基跑,說是去買肯德基的洋油條。劉思源被薛默這種吃貨精神打動了,主動提出要開車載薛默去吃,可到了肯德基,劉思源才發現薛默根本沒有坐下來好好吃東西的心思,而是買好了油條豆漿,用圍巾包裹嚴實,又準備走。
劉思源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拉住薛默問道:「喂,老薛,你不是自己吃啊,你買給誰?」
薛默心想,過了這麼久,劉思源應該早就忘記了顧盼這個人了,便含糊的說:「一個朋友。」
劉思源斜眼看了薛默幾眼,說:「我送你去。」
說完這話,劉思源就不由分說地拉着薛默上了他的車,按照薛默指的路,開往了桷樹城。
劉思源打算看看薛默究竟是在腦袋上磕了多大個包才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