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無垠,數隻大型飛禽,載着凌雲客,追逐夕陽。
夕陽光輝染出亮堂堂金身的宇文煙「唉」,忽嘆了聲。
同乘一隻飛禽的長老看了他一眼,問道:「掌門,何故發嘆?」
宇文煙微搖頭道:「沒什麼。」
長老又問:「昆林樹的事就這樣算了,不談了?」
之前早就想問,但見他在思索想問題,所以一直沒打擾,此時見他回了神,自然要一解心頭疑惑。
宇文煙答非所問,又負手嘆了聲,「信,應該是牛有道寄的。」
長老疑惑:「既知是他寄的,他為何還在那裝模作樣,掌門為何不戳破,莫非與他有了什麼約定?」
「非也!」宇文煙搖頭,「怎麼戳破?你有證據嗎?憑什麼說那信是他寄的,他肯定不會承認。拿不出證據,紫金洞免不了懷疑我們是在挑撥離間。現在回頭想想,怪不得送信人不肯暴露身份,年紀輕輕老謀深算。就算戳破了又怎樣,對於此來的結果,能改變什麼嗎?」
長老:「至少也能讓那個牛有道不好過,免得他神神鬼鬼當我天火教無人好戲耍。」
宇文煙:「意氣話就不要說了。牛有道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偶然,今日一見,方知其目光長遠,有志不在年高,我等不及!」
長老略顯不滿,「掌門這話未免有些偏頗,當然,我承認他的確有些能耐,不然也走不到今天,但我等也未必是掌門說的那般不堪,難道我人才濟濟的堂堂天火教還不如他一個牛有道不成?」
宇文煙微微一笑,背後松出一隻手來,擺了擺,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不過卻發下了話,「昆林樹此人,還是重情義的。傳我的話,龐琢看管起來,但不要怠慢。」
長老愣怔,旋即沉聲道:「掌門,你這話我就不贊成了!我知道你之前就有心偏向昆林樹,你在牛有道的茅廬別院也說出口了,說有心想培養他。可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是忘恩負義的叛徒,已經叛離了我天火教,掌門還說他重情義,有這樣重情義的孽徒嗎?讓門中弟子聽到了如何去想?還請掌門慎言!」
宇文煙沉默了,如對方所言,昆林樹出了這樣的事,的確是不好再幫昆林樹說話了,叛徒,他也沒辦法幫着背叛宗門的人說話,否則必然會在門內引起軒然大波。
放在早點的時候,他也不會說昆林樹好話,但自從識破牛有道的伎倆後,他開始反省了。
牛有道為何費盡心思要得到昆林樹?這說明牛有道看好昆林樹,覺得有用處,誰會要個沒用處的廢物?
為什麼看好,還需要多說嗎?昆林樹是天火教三代以後唯一練成了天火無極術的人!
哪怕頭腦和性格方面難以繼承天火教大業,也不可否認是某方面的人才,整個天火教幾百年才出其一的人才,也是天火教投入了不少的資源培養出來的,因為門派中的內耗而逼走了真的合適嗎?
這也是他剛才為什麼夸牛有道目光長遠的原因。
連外人都想得到的人,天火教自己卻要放棄,讓他如何能不反省?
他不是下面的長老,他是天火教的掌門,身負承上啟下的責任,長老的想法和掌門的想法因為層次高低不同,想法也不同。
這也是他早先找到昆林樹談話,想扶持昆林樹的原因。
後來昆林樹的所作所為確實惹惱了他,改變了他的初衷,覺得爛泥扶不上牆,可如今又因為牛有道讓他重新醒悟了過來。當然,早先也有受到門派長老集體施壓的原因,是他首鼠兩端,顧慮太多了,竟不知一個掌門該堅持什麼。
天火教投入了這麼多資源培養出來的人才,怎能不為己用,反而拱手讓人?
可是,昆林樹的情況,現在是真的沒辦法再回天火教了,一旦回去,必然要成為眾矢之的,一個門派豈能姑息叛徒?也必然要嚴懲!滿門上下憤慨,牽涉到宗門大義,他這個掌門也保不住昆林樹!
倒是牛有道的行為提醒了他,他要面對天火教上上下下,牛有道又何嘗不是要面對紫金洞方面,牛有道都知道曲繞而為,他為何反而不知變通了?
所以,他果斷放棄了將昆林樹帶回,連談都懶得跟紫金洞繼續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