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高處那一抹白色光影后,王不凡便知道了那人是誰。
尤其是當他以賤賤的聲音說出『我好像在你下方又看到了什麼』後,那抹白色光影的停滯腳步的舉動更佐證了他的猜測。
王不凡步步前行,雖艱難,但好歹一步是一步,比前方那個如蝸牛蠕動的身影般強的簡直是太多,根本沒有可比性。
因而很快,他便追上了那一襲白裙,與她並肩而行。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着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金剛經,全稱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是佛門無上大經之一。
顯然,夕墨竹是倚靠此經的加持庇佑,才得以在金光天梯上攀登如此之高。
「小竹竹,別念經了,與我談談情說說愛,你看可好。」
有六字真言的加持,王不凡不誦經倒也無妨,雖然壓力大些,但說話卻是不成問題。
夕墨竹艱難而行,白裙上已經遍佈鮮血,幾近化作血裙。
凝望着她的血裙,王不凡極為關切道:「這天葵月事,來的有點猛啊,你還是休息一番吧!」
果然,賤人要麼不開口,開口則是一擊必殺,比大日煌拳的勢道還要兇猛悍然。
『噗』的大口鮮血吐出,夕墨竹霎那遭受重創,幾近崩體,含血再誦金剛經,這才堪堪維繫。
不敢再度調戲夕墨竹,不容分說的,王不凡抄手,將夕墨竹掀翻,令她趴在了自己後背之上。
馱着夕墨竹,王不凡再度攀登金光天梯。六字真言環繞,將他與夕墨竹二人包裹其間,替二人減緩壓力。
有了六字真言的加持與庇護,夕墨竹終於得以喘息,甚至服用丹藥,對身體做出修復癒合。
背後軟玉溫香,王不凡卻是沒有半點胡亂心思,只承受着巨壓,一心攀登。
足足半個時辰後,夕墨竹終於有所恢復,低聲對王不凡道:「謝謝你,我可以走動了。」
王不凡卻是不曾鬆手,「我還是將你背上去的好,你那行進速度,跟蝸牛一同出門能把蝸牛氣死。」
嘴賤者的強勢在於,無論他說什麼,都能把人給嗆的半死,哪怕明明是在說好話。
背後的夕墨竹沒有答應,卻也沒有反駁,陷入沉默。
只是,下一瞬便有劇痛自肩頭來襲,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當初被狗咬一模一樣的。只不過此次咬他的明顯不是狗,而是一個若仙臨塵的女子。
「夕墨竹,你幹嘛咬我,用我們家鄉的話說,你這是在咬呂洞賓你知道嗎?!」
夕墨竹鬆口,「咬不動,太結實……呂洞賓是誰?」
王不凡懶得與她計較,徑自答道:「做好事,被狗咬的那位真仙。」
「你的家鄉也有真仙存在麼?」
夕墨竹剛剛問出口,這才驀然明白王不凡話中的關鍵。又想下口咬,但覺得不太合適,於是就捶了他後背一拳,但是明顯沒怎麼用力。
一拳過後,更是直接將臉頰貼在了王不凡的後背上,不再說話,也不再誦經。
有六字真言加持庇護,又有王不凡替她承受住大部分壓力,她不誦經自然也沒有多大問題。
王不凡略微愣神,腳步一滯,而後又繼續前行。
兩人便這般陷入沉默,前行在金光天梯的台階上,步步前行,步步沉默,步步溫存。
許久,夕墨竹突然低聲開口道:「你為何五年不曾理我。」
王不凡道:「你跟塊冰疙瘩似的,誰稀罕理你。再者說了,問你斂魂者之事你都不屑告知我,愛搭不理的樣子,我幹嘛還自討沒趣?」
「可是、可是……可是只允我不理你,不許你不理我!」
王不凡愣怔,他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句話,這種撒嬌蠻橫的話,竟然會從夕墨竹這位冰山美人口中說出來。
他沒有再說話,與女人講道理,將會是世間最沒有道理可講的一件事,還是沉默來的實際些。
夕墨竹也不再開口,只靜靜趴在王不凡的背上,面頰貼着他的後背,極為溫暖。
第五百零九章 神明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