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凡猜的沒錯,石猴雕像確實為洞府之主,曾經的無上大妖,聖無敵。
「我即是道殘魂而已,這有什麼可詫異的,不然你們以為這洞府憑什麼會消失,憑什麼會出現,你們這群小傢伙又憑什麼有資格登上登仙路?」
王不凡被聖無敵質問的啞口無言,又或許是仍沉浸在聖無敵開口的錯愕中。畢竟,這可是位曾經站在嘯荒界最頂端的無上大妖。
聖無敵拖着雕像石身,來到王不凡面前,側頭打量着他眼眶中未乾透的淚水,嘟噥道:「不對啊,既然你非我後輩子孫,為何又要哭泣呢?難道是在登仙路上受欺負,疼哭了?」
「也不對,你那淚水中明明充盈着極致的悲愴感,這點是騙不了人的。難不成你有同伴死在了登仙路上?」
「查探了,就你們六個,根本沒人死。這豈不是奇了大怪哉,你與我非親非故,在我面前嚎什麼喪?!」
聖無敵如同話癆,也不知是否是這些年獨自一人被憋壞了,嘟噥了好一通,又急促的追問着,「快說快說,你是不是個啞巴?為何還不說,來讓我看看你舌頭,若是沒用我就替你拔了!」
「呃……拔不得!」
王不凡這才茫然開口,將之前心中所悲傷的事情訴於聖無敵聽。
當他說完後,聖無敵恍然,「我說你那淚水之中怎的還充盈着濃郁的自責與愧疚,原來如此。」
「可你也不能把悲傷的淚水沾染在我這雕像上啊,你知道嗎,這可是我留給自家後輩的大考驗,若誰有心在我雕像面前哀傷哭泣,我便會將大機緣傳於他。」
「可你這混賬東西憑什麼在我面前哭,還非得哭我雕像上,用悲愴之力將我喚醒?你知道不知道,我這殘魂僅能醒來一次,再之後便要徹底灰飛煙滅了。」
「可惡啊,世上怎麼會有你這般可惡的混賬小子!」
「若非看在你與我猴祖有大關聯,又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今日我非得鎮殺你不可……」
大妖聖無敵的殘魂顯然是氣壞了,背着手在原地踱步,數次冒起殺機,但又如此強行忍住。它憤怒背後的那種焦躁心態,便是連王不凡都可以清晰感受。
王不凡知道,自己這次可能作了大孽了,一時的內疚愧責,不小心把聖無敵的殘魂給喚醒了。聽聖無敵那話的意思,其殘魂之所以留存至今,為的可是給自家後輩留機緣,現在可倒好,自己孝順後輩一個沒來,結果自己這個外人來給他『上墳』嚎喪了。
只有一次出現機會的聖無敵,焉能不怒,焉能不急?
不過,世間有光暗,大道有陰陽,世間萬事皆有前後兩面。
從當前一面來看,自己確實是作了大孽,壞了大妖聖無敵的遺留機緣傳承。可若是從另一面來看,聖無敵此刻已然無後人可傳,要麼帶着大機緣進土,埋葬於萬古湮滅於時光長河中,要麼留給王不凡,除此二者別無他法。
「前輩,晚輩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我……」
王不凡話還沒說完,聖無敵當即不耐煩道:「不用說了,非我族類,想都不要想!」
一句話,徹底打消了王不凡的念頭,不過他仍不死心,環指向了遠處被定住的蝗蟲蟲等人。
「那就噬月銀狼、幻目妖蝗,這都是妖族大天賦者。若論出身尊貴,還有神獸九尾鳳,其天賦高絕,將來必定縱橫嘯荒界,成就最巔峰的存在。」
「若您執意尋同族,這也並非不可,那裏還有靈犀猴,雖然非同種,但是確實份屬猴族。前輩,您所遺留的大機緣必然世間至珍至奇,若然任其湮滅在長河中,不能留下半分傳承,不能讓您的威名傳承於千古,實在是可惜可嘆可悲啊!」
王不凡說了許多,句句在理,且句句屬於實情,不曾有半點誇大成份。更重要的是,他沒有為自己謀取機緣,這點似乎比較讓聖無敵感到放心,不曾抱有警惕。
因而,它將王不凡的話聽進了心中,暗自琢磨。
片刻後,聖無敵搖頭,終究是選擇了放棄,任誰也不傳授,寧可湮滅。
「噬月銀狼、幻目妖蝗,這兩大族類確實不錯,那靈犀猴雖然我始終瞧不上但也畢竟為我族類。還有那九尾鳳,委實不錯,天賦高絕。只不過,我不想將大機緣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