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他沙漠,1938年。
那是在世界大戰一觸即發之際,整個地球上都瀰漫着硝煙和火藥的味道。國家之間虎視眈眈,維護着自己領地的同時都無一例外地盤算着進一步擴張領土。
就是在這段時期,美國人將一段禱文送上了宇宙。
美國頂尖的科學家們將一個簡單的數學方程式送上了太空,因為儘管他們對宇宙中是否有別的文明一無所知,但他們相信自然科學哪怕是在宇宙中也應當是通用的,那是他們向外星人傳達訊息的方式——一個故意加錯的方程式,得出了比它各部分總和還要大的數字,寓意是一加一大於二,讓我們聯合起來、攜手並進。
就在猶他沙漠,訊息發射成功十一秒後,回音就來了,來得遠超乎所有人預期地快。一團火焰包裹着外星飛船從天而降,在沙漠中央爆出了高樓般的氣浪。它有着以地球人的審美看來頗為醜陋的造型,但外殼的材質光滑牢固,優於地球上絕大多數的金屬。它的引擎里閃耀着墨綠色的光芒,排氣口吞吐着妖異的綠色氣體。
那是神饋贈的禮物。飛船上攜刻了一個極其相似的方程,卻比地球人送上去的那個複雜得多。裏面內嵌着代碼和公式,如同河流中一個個細小的漩渦,雖然十分簡短卻帶來了足以使一個星球天翻地覆的科技。
不過這是後來人們才發現的,當時現場的人們首先注意到的,是神的另一個禮物——一個天外來客。他從飛船墜落的綠色濃煙里鑽了出來,瞪大他猩紅色的眼睛新奇地打量着地球上的環境和人類。
這個生物就是一切的原點、一切的開始。
而多年後的今天,鹽灘地底幾百英尺處,超人正和這個生物並肩站在軍方的絕密基地里,頭頂的天花板上懸掛着從八十年前至今來自各個年代、各個國家的戰鬥機,透着濃濃的年代氣息,活似個幾萬平米空間的大型博物館。
「好吧,我依然不是很懂。」超人皺眉道,「這裏究竟是幹嘛的?」
「這裏是我的家。」黑色的大塊頭開口道,「在這裏,我被叫做『幽魂』——這是個愛稱,代指『威廉·魯道夫的秘密王牌』。七十五年前,我降落到地球的這一天,正是魯道夫將軍說服了羅斯福總統同意為我修建了這個設施,也正是他接納了我把我帶來了這裏。他是我記憶中的第一個父親。瞧,我現在還留着他的雕像。」
「好......吧......」超人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真的看到了一座純金打造的魯道夫將軍的雕像,他正披着長長的軍袍、手裏捏着戰地用的雙筒望遠鏡。
「我知道我們素昧平生,超人。」幽魂雙手負在背後,就像迎客的主人一樣,「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們處在同一戰線上。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們已經有過了數次交鋒,我很欣賞你。」
「魯道夫將軍創立了機器用於研究,傾其一生來理解和運用幽魂帶到地球來的方程和技術,為我們取得了難以想像的巨大進步。」萊恩將軍緩步走到兩人身後,淡淡開口,「比如長崎......我假定你了解過人類的歷史對麼,超人?」
「是的。」超人淡淡道,「世界上最先引爆的兩枚原子彈之一。」
「不錯,歷史書上都是這麼寫的。」萊恩將軍點了點頭,道,「當時我們只有一顆原子彈,廣島那一顆是貨真價實的。而在長崎那邊,我們投下去的是幽魂本人,他讓世界誤以為我們有更多。這就是我要表達的意思,超人,今天世界比過去進了一大步,這些都歸功於幽魂,歸功於他對什麼才是真正英雄的理解。」
超人辯道:「但是公眾......」
「哈,『公眾』!」萊恩將軍激動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這也是為什麼我討厭你,超人。不是因為你是個外星人,也不是因為你過於強大的力量——事實上我一直都有個比你更強的王牌。讓我一直以來不吐不快的事實就是——你是個懦夫。除掉蘇丹的獨裁者就是馬克蘭的軍閥。你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呵,我們付諸了行動。你光說不練的每一分鐘,就是你決定讓受苦的人們在水深火熱之中多待一分鐘,每一條命都算在你身上,超人。要我說的話......」
「......你就是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