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極不情願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眼皮子幾乎就像是用膠水黏上去的一樣沉重。他聽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大腦有些不清醒,渾身震痛不止,腰部幾乎痛得直不起來,呼吸也頗為吃力。
「怎麼?已經早上了麼?」他迷迷糊糊地說,引來了一片男人的笑聲。
托尼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發現這裏並不是他那個開闊得誇張的臥室,而是一個四壁由青磚砌成的房間,頭頂吊着忽閃忽滅的白熾燈。幾名年輕男子分別把守在房間的兩扇門邊,而他們的頭兒正帶着淺淺的笑意盯着托尼。
這傢伙明顯是這幫人的頭目。他穿着風格明顯不一樣的白色西裝,領帶是深沉的黑色。他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面色紅潤,油順的金髮使他看起來分外精神。
托尼又花了數秒的功夫確定了自己不認得這個傢伙,外加他現在似乎被反綁在一張木椅上。
「我想我昨晚肯定是宿醉了。」托尼晃了晃腦袋,「好吧好吧你們贏了,錢直接問小辣椒要,他是我的秘書。哦記得提醒我回去的時候一定得把我的保鏢主任炒了。」
男人回頭給了房間裏其他人使了個眼色:「讓我和『尊敬』的斯塔克先生單獨聊聊。」
他故意把「尊敬」這兩個字咬得很重,話里透着濃濃的嘲諷。
托尼看着那些黑西裝一個個退了出去,只留下眼前這個明顯是頭兒的傢伙,不由得嘟噥:「不好意思,我們見過麼?」
「偉大的托尼·斯塔克的生活中過客無數,大多都不過是渺小的蟲子而已,當然不會費心去記住。」男人嘲諷地說道,「當然也不會記得1999年,在瑞士的那個晚上。」
「不好意思,我早飯吃了什麼一般都記不住。不過雖然我記不清她長什麼樣了,但你明顯不是二十年前某個晚上陪我睡覺的摩登女郎......哦等等,你是她老公麼?」
男人皺了皺眉頭。
「我的名字是阿爾德里奇·基里安。」男人終於開始失去耐心了。
「你說的就好像是尼克遜一樣理應人人都記得。」
基里安按捺不住了,他猛然上前一把捏住了托尼的下巴,從手臂到臉龐整個兒紅熱了起來。臉頰下的血管仿佛沸騰了起來,皮肉像是包不住了體內的一團烈火,隨時就如火山般將要噴出。
「哇哦......你......你能噴火......好吧,你贏了......」
基里安眼珠燒得火熱:「1999年的那個晚上,我懷着夢想和期待見到了偉大的托尼·斯塔克,斯塔克先生熱情地接待了我,告訴我等他五分鐘,五分鐘後在樓頂見面。我曾經就那麼傻傻地信了,我真的以為那就是我事業飛黃騰達的時刻。結果你猜怎麼着?」
「唔......我不幸地忘了那個約定?」托尼小心地問。
「結果偉大的托尼·斯塔克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裏!」基里安激動地站起身。
「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投資......我們大可以不必這樣見面。要不為什麼你不幫我解開這愚蠢的繩子,我們坐下來好好喝一杯,談談合作的事?」
基里安冷笑。
「有趣的部分就在這兒——我現在不想要投資了,斯塔克先生。不久前,我殺了自己,在那之後我就脫胎換骨、獲得新生了。某種意義上說,你成就了今天的我——」他重新湊近了回來,「——我只想回報你一下。」
此時,高速公路上。
紅色的敞篷跑車以遠超限速的時速飛馳在公路上,就像一匹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平原的駿馬,放縱地沿着公路奔騰。高速公路上其他車輛在視野中只一閃之際便被遠遠甩在了後面,它們和這輛時速瘋狂的跑車比起來簡直就像馬路邊的自行車。
娜塔莎狂野的駕駛方式把瑪雅·漢森嚇得不輕,而埃瑞克倒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迎着鞭子般迎面撲來的氣流淡定地坐在副駕座上,就像坐在自家沙發上一樣自然。
「這樣開車......不會被吊銷駕照麼?」瑪雅小心地問。
埃瑞克笑了:「這點不必擔心,她不是會在意一張駕照的人......我甚至懷疑她有沒有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