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紀現在的糾結心情,林橋可都是經歷過的。在林橋那時候,國乒風頭一時無兩。儘管那時候自己的左手並沒有被廢,邱廣元去瑞典隊發展也不順。但是再看見邱廣元的糾結心情是一樣的。既恨着這個父親,又因為他父親這個身份而矛盾。世乒賽上,林橋已經積累了很多經驗,可以做到全然忘我的程度。連自己都忘記了,投入進比賽里,還在乎誰在現場呢。
所以說,林橋給邱紀的建議是,忘我,做抗干擾訓練。
封閉訓練里,林橋又開始了對邱紀新一輪的折磨。清晨一大早上山跑步,然後是各種千奇百怪的訓練。隊友們圍在球桌附近,喊着:「看我!」「略略略……」諸如突然尖叫,做鬼臉,甚至球桌打蠟等等,什麼程度的訓練都來了一遍。不光是邱紀,其他隊員一樣要受這樣的訓練。
球員們紛紛提意見,「教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訓練方法,真的行嗎?」
「我說行行,繼續練!」
邱紀在邊上對着球板哈氣,回頭說:「你們別抱怨了,看看我!」有時候,林橋認為這種程度不夠,甚至會主動引起他的憤怒,再讓他自己調整情緒。什麼奇招怪招都出來了,偶爾抱兩下哭包,讓邱紀吃下一噸醋:「我都快被他折磨死了。」
一群人對視着,看邱紀都這麼說了,也都悻悻然回去繼續練。這種方式肯定會心煩,但也新鮮。比起枯燥的揮拍,還是挺有意思的。這麼一來,效率反而更高了。
訓練效果非常顯著,邱紀發現自己隊內比賽更投入了,失誤也少了。
北京,某酒店。
房間裏開着昏黃的燈光,照在沙發上。兩個外國高大男人在沙發上搓了一下膝蓋,其中一個抓了下頭髮,都顯得坐立難安。長捲髮男人坐不住了,終於起身走近了邱廣元,「怎麼樣了?」邱廣元正試着打電話給邱紀。
「邱紀,有,回復,嗎?」長捲髮男人用生硬的中國話一字一頓說:「獎金都可以談。」
另一個綠眼睛說:「是啊,錢不是問題。」
邱廣元放下手機,有點惱火,拳捶了一下酒店那一落地玻璃窗戶。「忙音。」金錢誘惑,打感情牌,他都試過了。現在邱紀直接拉黑他了。
高大男人臉色變得難看,一出口成英語了:「qiu,我已經說過……」
邱廣元一抬手,皺着眉頭,阻止他說下去:「我知道。」
自家俱樂部那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一定要挖邱紀或者尤予、楊一山回去,否則邱廣元自己也得滾蛋了。俱樂部是看成績說話的,因為雙胞胎去了另一個俱樂部,這一次聯賽奪冠壓力非常大。要是降級了,俱樂部得拿出解決辦法。近年來,國際乒壇不缺金牌教練,邱廣元在瑞典壓力已經非常大了。
而瑞典國家隊自身也是危機重重,邱廣元自己帶隊,眼看着邱紀三個人一路過關斬將,手下幾個猛將連輸了好幾場大賽。儘管球員轉籍也要三年後才能代表國家出戰。但這三年間少了幾個勁敵,那是一盤極為划算的生意。
去挖尤予、楊一山他沒什麼把握,但他一定要挖邱紀回去。
邱廣元望着窗外燈火輝煌的夜景,輕微磨了一下牙齒,忍耐着,似乎想到了什麼辦法,又露出笑容:「我那兒子啊,真是跟他那個媽一樣倔。但我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
邱廣元笑說:「讓他在國內混不下去了,自然得去瑞典了。」
在邱紀他們忙着訓練的時候,輿論又一次掀起了熱潮。不知道怎麼回事,各大媒體開始報道邱廣元和邱紀的關係,起初是圍繞父子不和做新聞,後來變成了「天才少年邱紀竟如此不堪,曾罵父親是人渣」這一類型的爆料,矛頭直指他不孝。
「邱紀做出這樣的事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他本來不怎麼聽話。」
「再怎麼樣也不能罵父親是個人渣吧?」
「真的罵了?有點過分。」
但也有人說:「邱廣元這種人,該罵!要不是他去了瑞典隊,中國隊至於這樣嗎?」
「你們別忘了,邱紀才是幫中國隊贏球的!邱廣元幹什麼了,吃裏扒外。壓根不值得同情。」
各大絡論壇開扒:
「到底為什麼會罵他父親是個人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