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乍一聽還真挺驚悚詭異的。
袁嬸娘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後,稀少的臉頰肉依舊禁不住抽動了一下,揣着忐忑費解的心思,苦笑道:「宋總真是愛說笑,新鮮的腎這種菜我還真沒聽說過,補腎的菜,我倒是知道不少。」
宋大少擺出了傳說中的紈絝派頭,豁然拉下臉,一拍桌子,咋乎道:「我不會說笑,你也別亂說笑!我覺得本少爺像是腎不好的嘛?!」
袁嬸娘窒了一下,悻悻的斜瞥了眼袁佳,臉色陰晴變幻了一通,還是不敢得罪這位貴公子,賠笑致歉道:「對不住,宋總,是我說話沒譜,您別往心裏去,瞧您這紅光滿面的,肯定是身體倍兒棒噢,說到腎,宋總,您說的該不會是豬腰子吧?還別說,我們飯店的大廚做這道菜最擅長,要不然我這就讓他挑揀兩個新鮮的豬腰子,做一道給您嘗嘗鮮?」
聞言,袁佳的臉色益發古怪。
剛剛一看主子連開場白都省了,徑直要吃新鮮的腎,她還嚇了一大跳。
這樣的重口味,簡直是喪盡天良毀三觀!
就是那些人體器官販子,恐怕都未必能把索要別人的腎臟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結果還沒緩過勁,眼看嬸娘誤會成了宋大少想吃新鮮的豬腰子,她又頗有些哭笑不得,使得凝重的心緒也略微輕鬆了一些。
而宋世誠見被誤會了,也不解釋什麼,沒好氣的揮手道:「既然說得這麼好,那就趕緊上,本少爺可沒耐心把寶貴的時間耗在這裏。」
「好,好,這就吩咐廚房先做您的,保准今晚讓您吃得開懷、喝得滿意。」袁嬸娘做慣了生意,巧話一茬接着一茬,而且也知道現在還不是『談買賣』的合適時機,就忍着滿腹的牢騷告退出去了。
門一關,宋世誠斜睨了袁佳一眼,道:「你打算等會繼續站着吃飯?」
袁佳猶豫了一下,這才拉開面前椅子,剛要落座,忽然宋世誠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道:「坐得這麼遠,你是想給你嬸娘他們證明我們兩個人的清白麼?」
袁佳再度霞飛雙頰,咬了咬瑩潤的唇瓣,便依言坐到了宋世誠的旁邊。
雖然知道名譽上的清白已經挽不回來了,但第一次要當着親人的面,跟宋大少扮演姦夫yin婦,對這位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文藝女青年來說,依舊是一個極度煎熬揪心的考驗。
基本上,今天這麼聯袂一出場,自己小三的身份,就算被徹底坐實了!
但事已至此,過不過得了心裏那關也沒討論的意義了,誰讓她從在炮王宋面前脫開衣服的那一刻,就註定坐上了賊船呢?
現在,如果真能靠着這條途徑救治了父親,至於這些人格和尊嚴,也就無足輕重了。
「宋總,接下來要這麼做?」袁佳忍不住問道。
「噓!」
宋世誠沒急着回答,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得手勢,眨眨眼,促狹一笑:「記得,從現在開始,喊我哥哥,既然做戲了,就要做全套。」
「」
袁佳幾欲羞憤欲絕,若是換做以往,她鐵定要拍案而起,強烈譴責這種不知廉恥的污言,然後義正詞嚴地表明自己的冰清玉潔,沒準還會引經據典的給宋大少灌輸道德大論。
但現在嘛,或許是着急去救父的緊迫感,或許是在賊船上坐久了導致習以為常,也或許是抵押自己衝破了她的道德桎梏,除了羞赧和慍怒之外,她的內心,已經沒有那麼明顯的牴觸情緒了。
只是,任憑宋世誠怎麼放電撩騷,她也只是繃着一張大紅臉、嘟着一片小櫻唇,不肯輕易就範。
「唉,為了幫你處理這種狗屁倒灶的事兒,我都不惜紆尊降貴跑來跟這些渣滓浪費時間和精神了,還豁出臉皮,裝傻充愣演這種下三濫的紈絝公子哥,更別說你爸現在享受的醫療資源都是我安排出錢的,這麼多的用心良苦,難道就還換不來你的一片赤誠?」宋大少露出一張很沉重很委屈很黯然傷神的表情,質問道:「還是說,你爸的性命安危,還抵不上你所謂的偉光正三觀?小冤家,你可別再讓我失望咯。」
「好了,你快別說了,等會我照做還不行嘛」
小袁佳垂着螓首,無奈的向邪惡勢力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