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海,一家私人酒莊。
兩輛轎車先後駛達在門口,接着,季靜和萬桂芳相繼邁步而出,門口立刻有人迎上來,半彎腰,側身抬手向着裏頭,恭敬道:「兩位女士,岳先生已經在裏面恭候了。」
季靜和萬桂芳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捕捉到了凝重之色,但還是步履從容的走了進去。
穿過前院,走進別致的哥德式長屋,奢華的房間裏,一名光頭男子正悠閒的坐在沙發上品酒,隱約有股市井痞氣。
正是九鼎會的幕後大佬之一,岳中原!
看見進來的兩位貴婦,岳中原展顏一笑:「歡迎我的兩位老朋友。」
「久違了,老岳。」
季靜微點頭,和萬桂芳坐到了兩側的沙發上。
「一塊嘗嘗吧,我進去蹲了十餘年,臨走前埋在酒窖里的那些酒,年份又漲了好多。」岳中原搖晃着紅酒杯。
萬桂芳卻不領情:「還是省省吧,這十餘年我們喝了太多的酒,不缺你這麼些。」
「你啊,脾氣還是又臭又硬,相識一場,有必要弄得跟仇人見面似的嘛。」岳中原不怒反笑。
季靜嘆了口氣,道:「老岳,你也說相識一場了,十餘年沒見,本來是該敘敘,不過我們可不認為你現在有想敘舊的念頭,有什麼事,就開門見山吧,大家沒功夫兜圈子。」
「好,那我們先講正事,敘舊再緩緩。」岳中原倒也乾脆,很狂拽酷的道:「直說了吧,你們兩家脫離九鼎會有些年頭了,現在我出來了,你們也時候回來了吧?」
「做夢!」萬桂芳硬邦邦甩出一句。
季靜也明確拒絕:「老岳,你該清楚,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了,你們的野心太大,我們婦道人家,現在只想安安穩穩賺點錢,夠花就行。」頓了頓,又道:「念在你和老宋過往的情分,我也勸你一句,吃過一次大虧,好不容易出來,別再越雷池了,否則再有下次,上面可不會再有丁點手軟。」
「放屁!」岳中原說翻臉就翻臉,當即笑容一斂,目光如劍般瞪着兩人,拍着扶手吼道:「你們兩個別忘了,當年如果不是我拉着你們發財,你們幾家能有今天的建樹?怕還是泥腿子了!現在我進去蹲了十餘年,你們一個個都翅膀硬了,就想跟我叫板了是吧?」
「當年大家之所以站一個屋檐下,不過是本着單純合作的念頭,誰知道你們幾個人的野心這麼大,手腳伸那麼長,幸好高層提前察覺斷了你們的念頭,否則我們都得被拖進去害死!」萬桂芳冷斥道:「賺錢胃口大,那是常事,但如果大得沒邊了,甚至貪圖一些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是要遭報應的!」
季靜則打圓場道:「老岳,醒醒吧,在這片土地上,錢是錢、權歸權,涇渭分明,無論誰過界了,都要泥足深陷,還是把不必要的念頭收一收吧,再說了,你一走十餘年,時代已經完全不同了。」
岳中原冷笑道:「說到底,你們就是看我這老大哥已經英雄遲暮,沒資格再統領大傢伙了,但你們也該明白,瘦死的駱駝總歸是比馬兒要大的,只要根基還在,收復江山不過遲早的事。至於當年我之所以淪為階下囚,我在牢裏認真想了十年,我終於明白了自己失敗的根源。」
說着,他一口飲盡杯中酒,臉色陡然顯出威赫之氣,獰笑道:「時來天地同協力,運去英雄不自由,說白了,我輸就輸在一個運氣上!」
季靜和萬桂芳又互看了一眼,一時不得要領。
「我就問你們,相信這世上有所謂的運氣存在麼?」岳中原忽然詭異一笑。
季靜沉默一會,道:「或許有吧……」
萬桂芳補充道:「而且我相信,虧心事做多的人,往往運氣不會好。」
「說得太對了,虧心事做多了,確實容易倒霉!」岳中原戲謔的看着萬桂芳:「那麼,小萬,你來告訴我,你家最近這麼倒霉,又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導致的?」
「嘴巴放乾淨點!我萬桂芳一向行得直坐得正!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萬桂芳駁斥道。
「霉運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再仔細想想,比如說,未必是你做虧心事,而是你那閨女……」岳中原笑得愈發玩味。
「你別胡說八道!」
萬桂芳咬牙道,但略微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