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童子沉吟道:「我靈識初成時,被尹濟安排,藉由陣勢符文之力,能通曉歷代太清門掌教心中所思所想,但彼時我意識尚自懵懂,只能記得太清門寶庫中的確有幾尊十分強大的神爐,由歷代長老搜羅而來,不僅能煉製符器,亦可鍛造飛劍,出了神爐之外,太清門中尚有許多更為神妙的法器,甚至法寶,大多被飛升的長老帶去了九天仙闕。到了最後,似乎只有一口神爐留下,卻非法寶級數,各位長老都瞧不上眼,被封存在寶庫之中。」
凌沖精神陡漲,忙問:「快想一想,那口神爐最後落於何處?」晦明童子皺眉思索良久:「我只記得那口爐子一直無人問津,直到太清門覆滅,就此下落不明……」他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住口不言。
晦明童子是法寶級數,被尹濟祖師用了通天手段,能夠窺視歷代太清門掌教心思,對太清門之事自然瞭若指掌。太清門覆滅,雖說尹濟祖師早有後手,但親見見着那許多門人弟子被人肆意殺戮,好好的道統就此衰落,就算晦明童子再沒心沒肺,想來心下也絕不好過的。
凌沖嘆息一聲,太清門覆滅之事,他從未問過晦明童子,晦明童子也對過往這一段諱莫如深,當年究竟發生了甚麼,除卻清虛道宗之外,還有哪些玄魔兩道的門戶參與其中,皆是未解之謎。凌沖修行之路,與太清門千絲萬縷相關,尤其現在更要修習其推算之法,自行推演洞虛劍訣的後半部分,與太清門的聯繫可謂剪不斷理還亂,無論日後他能以洞虛劍訣成道與否,這份香火情面絕割捨不得,說不得還要為太清門覆滅之因果輪動長劍,斬殺仇讎。
七日光陰倏忽而過,凌沖借用九火照天爐冶煉飛劍,自覺手段精熟,賀百川甚是滿意,依舊板着臉道:「好了,七日已過,我這殿上寶材也被你消耗的七七八八,你先去坊市碰碰運道,說不定能如你之願。還有,這裏還有幾柄飛劍是我所鑄,你一柄帶去坊市中販賣,自有人接應。」伸手一指,九火照天爐爐蓋閉合,緩緩沉入地火火井之中。
凌沖吐了口氣,七日七夜不眠不休,只是不斷提煉寶材、操御火力、祭煉飛劍,縱使他修成洞虛真界,能時刻吞吐天罡之氣補充真氣消耗,也仍感疲累不堪,見賀百川將袖一拂,殿上現出三柄長劍,一柄明晃晃的、一柄黑黝黝、一柄劍刃發黃,三柄長劍樣式俱都古拙非常,鋒銳與否瞧不分明,但既是賀百川出手,定然非是凡品。
賀百川道:「此三劍是我先前答允了趙乘風,替他鑄煉,與你那柄五金飛劍一般,只供金丹之下修士使用,金丹之上便不成,但不合你洞虛劍訣的路數。你拿去東海坊市中賣了,可用其中三分之一的財貨換取延壽的丹藥,想來盡也夠用。」
凌沖忙道:「這如何使得?」賀百川瞪眼道:「為何使不得?你是掌教關門弟子,日後定會主掌門中大權,我先賄賂你一番,免得你日後給我小鞋穿!」凌沖苦笑不已,他是郭純陽的關門弟子,只要不行差踏錯,一個長老的位子多半是跑不掉的,賀百川之言也大有道理,不敢多言,老老實實收好三劍。
賀百川哼了一聲,說道:「沒用的東西,還不進來!」殿門洞開,狄謙邁步進來,向座師深深一禮,見地上擺滿煉成了劍器,他是煉器的行家,一瞥之間,已知這些劍器雖不算是正經飛劍,但品質上佳,落在凡間已是難得的神兵利器,必是凌沖在這幾日之中煉成,目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賀百川道:「狄家的後事可都交代好了?」狄謙點頭道:「是。」賀百川見弟子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不由得心頭軟了幾分,說道:「你也莫怪師父狠厲,你那些後人都非省油的燈,無事還要生出三尺浪來,不儘早敲打,令其有敬畏之意,遲早敗家滅族!正所謂愛之適足以害之!」狄謙低下頭去:「是,弟子明白。」
狄謙是個綿軟性子,惜字如金,賀百川對上這位寶貝弟子,也沒了章法,不忍再說,岔開話題,一指凌沖道:「你師弟要去東海坊市,我已將那三柄飛劍托他出手,你不必再管了。再者狄澤那小子冒犯師長,觸犯門規,念其年歲尚小,罰他去東海坊市之中廝混,不成金丹,終身回山!」
狄謙口中滿是苦意,賀百川此罰可算極重,但狄澤有錯在先,辯白不得。凌沖冷眼旁觀,對賀百川賞罰分明大有好感,也不出言勸解。那狄澤與他甫一見面
章五七二 狄澤掌外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