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門總壇之上,無盡黃泉之水高懸,千萬年來如故,死氣沉沉,內中皆是先天妙物,九幽門歷代也不是無人動心,想要煉化為己用,但真水一離黃泉大河,就消散無蹤,任是用盡手段,也挽留不住。久而久之,便無人再去打主意。後來不知哪位玄陰長老傳出話來:「一群蠢材!那黃泉大河是開派老祖元神道果演化,那等境界玄功奧妙,變化無窮,一滴水能演化一道大河,你們想打主意,自是空歡喜一場!」眾人這才知曉緣由。
但今日原本寂靜無聲的黃泉大河卻異狀連連,先是濁浪排天,層層攀高,發出無窮聲響,震耳欲聾。不過多時竟然脫離了九幽總壇,如同一條長龍,呼嘯而去,眨眼無蹤。
黃泉大河沉寂太久,九幽門無論長老弟子早已習慣其存在,甚至早已忽略其存在,但突然消逝不見,當即引起了軒然大波!尤其漫長歲月之中,九幽門將那黃泉大河當成了法寶祭煉,煉入了無數禁制、符文,還與地脈地根相連。歷經無數祭煉,牢固之極。但黃泉大河一經發動,聲勢猛惡,如地龍翻身,擋無可擋,輕輕一抖,就將身上所有禁制盡數剝落,連帶鎮壓地根的數十座宮殿也被餘波波及,崩塌連連。
許多長老大聲呼喝,施展法力穩定禁制,又有許多弟子紛紛跑出幫忙,過得良久才逐漸將門中亂象穩定。眾人心有餘悸,面面相覷,皆不知為何好端端的黃泉大河會在今日發瘋而去。
總壇一座小小偏殿之中,四位長生長老團團而坐,正是九幽門總壇所剩四位玄陰老祖。其等班輩長過赫連無敵,又桀驁不馴,對掌教也不假辭色,地位超然,過得十分自在。
黃泉大河一去,四位長老面上都現出驚訝之色,為首一位瘦高長老將手一指,殿上忽然一聲雷響,陷出一個黑漆漆洞窟,陰氣滾滾而上。一團玄色光華升起,內中兩位鬼祖正要發威。那瘦高長老冷笑一聲,剛要有所動作,忽有一隻大手憑空飛來,只一撈將兩位鬼祖捉住,閃得一閃已自無蹤。
四位長老一齊起身,瘦高長老望空叫道:「師叔既來,何不以真面目相見?」虛空無聲。瘦高長老龐鈺哼了一聲,陰祖是其等師叔輩的人物,與神木道人元神糾纏經年,功力倒退,神志不清,忽然現身收走兩位鬼祖元神,必有用意。既然不肯現身,也不好強留。
一位長老道:「陰祖居然出世,真是出人意料!」龐鈺道:「連黃泉大河都能被人收走,陰祖又算的甚事!」另一位矮胖長老道:「黃泉大河乃是開派祖師所留,就算赫連無敵也祭煉不得,為何無故飛走?難道……」四人面面相覷,都捕捉到了萬無可能中的一點可能,只都不敢宣諸於口。龐鈺吁了口氣,說道:「赫連無敵為了陰曹之事,準備良久,神神秘秘,究竟有何打算我等也不知。黃泉大河飛走,必有大事,我等只靜觀其變。」
矮胖長老撫掌笑道:「若真是那人復生,只怕赫連無敵空費心思,還要交出大權,當真可笑!」另一位長老冷冷道:「若當真如此,你以為我等也會好過?四人合力,也不過與赫連無敵平分秋色,再加一位老祖,還有陰祖曖昧不明,也不必大劫降臨,九幽門自家就要大亂了!」
黃泉大河如龍飛騰,水聲震天,風馳電掣般擊破虛空,來至陰曹地府之中,越過赫連無敵與伯齊兩個,狠狠衝上奈何橋!伯齊老祖大吃一驚,分神之下,險些被黑無常一記哭喪棒敲中。赫連無敵瞧見黃泉之水,眼中神光連閃,忽然雙手一收,退下奈何橋。他一退,伯齊老祖自然跟着退下,與黑白無常對峙起來,問赫連無敵道:「方才那個……」
赫連無敵手撫鎮玄鼎,說道:「也沒有甚麼,不過是九幽老祖借着奪舍墨染復生陰間而已。方才那一條正是他留下的黃泉大河,不過是返本歸元而已。」伯齊老祖驚得面無人色,囁嚅道:「九幽老祖?可是開派祖師麼?他不是早就坐化?為何又能復生歸來?」九幽祖師早是傳說中的人物,就算坐化,依舊威震諸天。這等人物居然要活生生歸來,伯齊老祖震驚之餘,忽然想道:「九幽祖師當真歸來,掌教師弟的權柄該當如何?還有陰祖與龐鈺幾個,九幽門必要四分五裂,該當如何?」一時頭痛欲裂。
赫連無敵輕笑道:「九幽祖師所留手札之中,早有預示。那等驚才絕艷之輩,豈會安穩坐化?不過是掩人耳目,等待覆生之機。我命墨染
章六零六 喬道友,還請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