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漁漁看秦樂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樣,皺着眉頭,不可思議的表情。她完全沒有想到,每天放學以後,關在房間玩遊戲的秦樂,竟然對書法大家有這麼深的研究。
其實不然,秦樂說的並非什麼高深莫測的內容,只不過,如今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對中華歷史文明有興趣的年輕人少之又少。
秦樂瞧見王漁漁也回過頭,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思緒不可抑制的蕩漾,想必她一定是對自己極度膜拜。
他還發現,那位叫凌萱的姑娘也在打量着自己,只不過,她的臉上並沒有其他人那般驚訝,反而很是冷靜,然後扭過頭去。
臥槽!我錯了,我以為現在對書法有興趣的人,顏值都不會高,卻不曾想,整個韶安大學大一屆新生,樣貌最出眾的兩位校花,竟然都參加了書畫協會。
秦樂在心裏,深刻的自我批評。
「這位同學說得很好!看來,你對書法也有相當的了解。那老師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哪位書法家是僅此於王羲之的存在?」薛老師對秦樂簡直一見如故。
「老師,我覺得第二人是顏真卿。因為他的楷書實在是太無敵了,顏體是四大楷書中對後世影響最大的,我覺得可以稱為楷書之冠。而且顏真卿不僅楷書寫得好,行書也是造詣極高。」秦樂侃侃而談。
「哈哈!你和老師的看法一致,我非常贊同。至於他的楷書是不是第一,還有待商榷。另外,你覺得他的行書在書法界是什麼地位?」薛老師對秦樂相見恨晚,此時此刻只顧着和他探討書法見解,把那些交錢上課的學生會員晾在一邊。
其他協會成員,基本上都是剛入門,甚至說他們連書法的門口都還沒找到。
所有人都安靜地聽着秦樂和薛老師交流,秦樂如魚得水,即使其他人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也感覺秦樂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紛紛側目圍觀。
男的對秦樂一臉鄙夷,女的則是欣賞和仰望。
「老師,顏真卿的行書《祭侄文稿》被稱為天下第二行書,已經足以說明他在行書界的地位。」秦樂沒有直接回答薛老師的問題。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除了書聖王羲之首屈一指,可以一覽眾山小之外,其他書法家排名,自古以來爭論不休,別說三天三夜吵不完,就是幾千年也說不清誰高誰低。
薛老師見秦樂年紀輕輕,談吐不凡,而且對古書法有自己非常獨到的見解,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那你再說說歐體楷書怎麼樣?」薛老師激動得停不下來。
薛老師所說的「歐體」,指的是歐陽洵的楷書。
秦樂一向不怎麼喜歡歐體,但是見薛老師的眼神,似乎對歐體情有獨鍾。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猶豫片刻,他還是開口了。
「我覺得歐體楷書精美有餘,大氣不足,而且他的行書也不怎麼好,用鋒單一,幾乎全是中鋒行筆。所以,我覺得歐陽洵整體不如顏真卿。老師,我也只是懂得皮毛,說得不對的地方,請您批評指正。」秦樂決定自己怎麼想就怎麼說,反正又不怕會得罪他,入書畫協會的錢還沒交,混得不爽隨時隨地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這位同學,你的見解很犀利獨到,正所謂各花入各眼,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老師不認為你說的有錯。聽你說了這麼多,想必你的書法寫的也是極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老師想看看你交上來的作品。」薛老師說着,正準備要翻閱學生剛上繳的作業。
糟糕!都怪自己說得太牛比,這下高調過頭,想偷偷溜走都沒機會了。
秦樂嚇得六神無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終於體會了裝逼不成反被操的囧況。
王漁漁這會可得意了,對着秦樂吐了吐舌頭,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老師,我。。。我叫秦樂。」秦樂支支吾吾,臉色沉重。
「秦樂同學是吧?老師看看哈。」薛老師仔細地翻閱着,想要從三十多份作品中,找出秦樂的作業。
殊不知,薛老師不是在浪里淘沙,而是往水中撈月。果然,薛老師反反覆覆找了好一會兒,連秦樂的屁都沒撈着。。。
秦樂覺得不能再瞞下去,他的行為簡直是把薛老師當猴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