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說時遲那時快,孟七七一腳將蔣斜踢開,直直地踹向王常林。此時的蔣斜就像一個燙手山芋,王常林本能地想躲,腳步跨出去,又硬生生頓住。
他伸手接住蔣斜,將他扶起來,抬頭看向孟七七目露責備,「孟兄這是何意?他不過是一個晚輩,你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
「晚輩?」孟七七嗤笑,「你先看看他袖子裏的是什麼,再來與我說道什麼晚輩不晚輩。」
袖子裏?眾人齊齊朝蔣斜袖中看去,就連蔣斜自己也忍着體內疼痛低頭——只見一把小巧的黑色匕首從他袖中探出半截刀刃來,蔣斜這一動,它便整個掉了出來,砸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好啊,你竟然對我小師叔圖謀不軌!」徒有窮怒喝。
一時間,孤山劍閣諸位弟子齊齊上前一步,如一道鐵壁將孟七七護在身後。無數道目光隨着他們的舉動一同落在蔣斜身上,如同凌遲。
蔣斜傻眼了,慌忙辯解:「不,這不是我的!」
王常林亦驚愕不已,蔣斜為什麼會藏着這樣一柄匕首?如果方才孟七七不把他一腳踹開,這柄匕首是不是已經刺進了孟七七的身體裏?
不對,王常林冷靜下來。他觀蔣斜神色,那股驚訝不似作偽。
是孟七七,一定是孟七七!是他栽贓嫁禍!
王常林的思緒轉得不可謂不快,眨眼間便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定是孟七七察覺到了他送進蔣斜體內的那絲元力,於是先發制人。
此子心思縝密,反應極快,委實可怕。
若此時他再拿蔣斜體內的那道元力說事,恐怕已無人再相信了。
面對劍閣的責難,蔣斜怒極攻心,一口血噴在扶着他的王常林的衣服上。於堯見狀大怒,「孟七七,你休要含血噴人!」
孟七七懶得與他廢話,朗聲道:「諸位也都看見了,孰是孰非恐怕心中早有定論。虧得我孟秀不是什麼心善之輩,否則今日橫屍於此,怕也只得這位於長老一句『死有餘辜』。」
於堯自知理虧,硬着頭皮道:「孟七七,我徒兒如今身受重傷,你敢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若你能證明這完全與你無關,我立刻向你道歉。」
「不必了。我孟秀敢作敢當,剛才那一腳就是在下踹的,你要是沒看仔細,我可以再踹一腳。」孟七七眸光冷冽。
聞言,於堯亦差點步了蔣斜後塵,氣得手指都在哆嗦。王常林便勸道:「孟兄,得饒人處且饒人。」
孟七七瞥了他一眼,餘光掃向一眾師侄,最後定格在徒有窮身上,「有窮小師侄,你來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講一遍。」
徒有窮肩負大任,喜上眉梢,可又覺不對,忙作悲憤交加狀,指着蔣斜和一眾北斗門弟子道:「剛才就是他們尋釁滋事,被我大師兄打敗後又不服氣。後來王家的管事就忽然過來說要把大師兄趕出大比,幸虧小師叔你及時趕到,不然我們還指不定被欺負成什麼樣子呢!」
徒有窮越說越氣憤,「之前分明是蔣斜挑釁在前,你們不讓他向我小師叔道歉就算了,現在他眾目睽睽之下意圖刺殺我小師叔,你們還反過來讓我小師叔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是自詡名門正派麼,你們為什麼能做出這種事來?!害不害臊!這在我們孤山,是要被逐出師門的!」
話音落下,四下譁然。大家雖然察覺到今日之事有些不對勁,可仙門中從沒有誰會把事情剖開來講,當真一點面子都不留。
徒有窮是真敢,有人撐腰,他便沒什麼不敢說的。他就是覺得納悶,他在孤山上跟大師兄學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那一套,怎麼這些人就當放屁似的呢?
放的屁都比他們說的話香呢!
徒有窮罵痛快了,劍閣的弟子們都舒心了,可除了他們之外,在場過半的人都不好受。心神震盪着有之、面露羞愧者有之、氣憤者亦有,有人忍不住去看蔣斜,不看不知道,一看——蔣斜暈了。
他似是活生生被氣暈過去了。
徒有窮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從不知道自己竟如此厲害。他有些擔心大師兄訓斥他,回頭一看,陳伯衍竟無動於衷。他手中還端着那杯茶,任四周如何風起雲湧,情勢幾度變幻,他關心的好似都只是那杯茶。
徒有窮覺得這樣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