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雜亂無章,岌岌可危,其實是穩如磐石!可見總掌戰局之人,已將所有的變數,都預料到了。這個宗法相,了得!」
一個時辰之後,一艘同在船團之內,卻有別於日月二型戰艦的飛船之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發出一聲微嘆。
「我看今日這雙門山,怕是難以倖免了。」
「師伯這判斷,是否太早了?」
旁邊的一位中年,卻有些不以為然的,看着這老者:「如今激戰方酣,碎星號已左支右絀」
此時如有宗法相與甄九城在此,就可認得這中年靈修,正是附庸於日月玄宗的北地大宗北獸宗的宗主宋師業;而那位老者,正是北獸宗的五大法域聖靈之一的龍甲。
「不早了,真正有智慧的人,窺一葉而知秋。我到現在,才判斷出雙方勝負,已是晚了。」
老者嘆息道:「許陰月他們,無非是孤注一擲,垂死掙扎。」
宋師業仍是不以為然,卻未反駁,而是仔細注目那五十里外。只見那方空域,依舊被無量的煙塵蒙蔽。激戰烈度也不降反升。而碎星號外,也已出現了數十傷痕,這都是黑殺谷那些頂級戰力,拼死搏殺的成果。
而直至此時,黑殺谷也仍未有大的傷亡。交戰到此刻,只有一位頂尖神師戰死。
可日月玄宗也付出了不小代價,護衛在碎星號周圍的十餘艘戰艦,已經有兩艘損毀,造成上百靈師死傷,還有四位神師身死。
那些雖都是宗法相的私軍部屬,可也是日月玄宗的精銳,
關鍵是這些黑殺谷的強者,在黑殺大陣的支持下,毫不見疲態。面對日月玄宗高達六位的聖靈,近四十位頂尖神師,卻反是穩據上風。
「別以為有黑殺大陣,他們的法力就可無窮無盡。」
而此時那位龍甲上師,又語含譏誚的說道:「以這樣的力度,我料許陰月,最多只能支撐一個時辰。可宗法相與甄九城,至今都還未出手。」
這二位天柱級的五級神師,可是戰力比肩聖靈的存在。尤其宗法相,日月玄宗的第一天柱,絕非浪得虛名。
「應該是別有顧忌。」
宋師業的目中微光閃爍:「他如非是對我等放心不下,黑殺谷的那幾位,早就被逐退了。」
正因那位天柱心憂他們陰懷叵測,所以他們這些人,才可悠閒的呆在外圍觀戰。
「顧忌?你是期冀有外力干涉?」
龍甲嗤笑:「你以為無上玄宗這樣的大宗,會在形勢不明,未有切膚之痛前,輕易做出干涉的決斷?天穹七大玄宗的哪一家,會是全宗上下都精誠團結,和衷共濟的?即便有一二遠見之人,也最多只是暗中助力,不會冒然出頭,承擔輕啟戰事之責。神威皇朝的餘孽,懾於群星天降之威,更不會貿然參與,那些妖魔,固然痛恨日月玄宗,可對黑殺谷,也同樣恨之入骨。它們可能會插手此戰,卻絕不會為後者火中取栗。至於北地仙盟與白帝子,本座料那位,只會樂見其成。」
宋師業不禁微怔:「這是何說法?據我所知,北地仙盟的大軍,已經南下。」
「不如此,又如何能引宗法相入彀?」
龍甲語聲悠悠:「攻不破雙門山,宗法相頂多領軍回返,承擔戰敗之責。可北地仙盟,卻需面臨日月玄宗的精銳兵鋒,這豈是白帝子願見?且雙門山不破,又如何能使我等下定決心?」
宋師業聞言沉默,思忖良久,最後苦笑:「弟子更希望黑殺谷,能將日月玄宗逼退。」
「不要抱任何幻想!」
龍甲微一搖頭:「黑殺谷靈修性情兇殘,萬餘年來,不但屢屢縱容妖魔過境,更常有北上劫掠之舉。與我北獸宗,可謂是仇深似海。可換個角度想,黑殺谷如不在了,那麼我北獸宗,對他們日月玄宗而言,還有何價值?」
「可玄宗內部,也有極重內憂。未必」
宋師業說到一半,就已止住,這種指望日月玄宗內部生亂的想法,無疑有些天真。
他不禁也是一嘆:「我只希望,黑殺谷之戰不會真發展到最惡劣的地步。」
龍甲卻不置可否的把目光,轉移到了碎星上方那座蓮花形狀的觀星台。
第二九七章 魔眼天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