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玄宗本山,神天峰頂一間大殿之內,一位紫衣青年負手肅立於境前,面上正滿蘊冷笑。
「——原來如此,你認為那個張信,再怎麼天資出眾,日後的成就也是有限。所以師兄你覺得,即便將張信的選拔之權交給李光海也是無妨?」
「正是!」
那銀鏡之內,司馬信德滿面的慚愧:「為兄絕不曾想到,那張信除了身具靈體之外,在靈術天賦上也是如此出眾,竟有開一派先河之氣象,更沒能想到,張信身邊的三女,都是道種資質,這實是超乎尋常。」
「一個想不到,就能推諉你的過錯?」
紫衣青年依舊面色清冷:「我日月玄宗將擢賢司司主授予你,是期待你司馬性德能為宗門選拔賢才,而不是給你謀取私利。這次如因你之過失,使我神天峰錯過未來兩大天柱,後果如何,你自己清楚。」
「宗師弟言重,我司馬信德行事或有私意,卻絕不敢因私廢公。這次實因那藏靈山知事之位,對我神天峰至關重要,為兄行事,才略有操切。」
司馬信德面色微沉,繼續辯解:「且一次靈測過後,各家瓜分弟子,乃是往年的慣例。而今年情形又格外不同。這一屆藏靈山二十三院弟子中英才眾多,反倒是有意願收徒的神師法座的數量有限。為兄提前定下親傳名單,自問是盡職盡責。」
「藉口倒是挺多的。」
紫衣青年唇角旁的哂意更濃:「你這些話,拿去糊弄簡傾雪也就罷了,怎的還敢對我說?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當我不知?師兄若還是這些言辭,那就恕師弟我對不住了。藏靈山知事之位,這次我神天峰確實志在必得,可卻未必是非你不可。現在捧你這蠢貨上去,豈非是讓我峰貽笑大方?」
司馬信德的面色,更顯難看:「為兄以為,這次我神天峰仍有機會。李光海為人剛正不阿,固守成規。而這次據我所知,正是因原空碧出手,將其冰封了兩日,才為神海峰贏得一線先機。」
「這也叫機會?無非是讓那神海峰,為那張信付出更多代價而已。」
紫衣青年明顯已是不耐,他直接微一拂袖:「罷了!再給你一次機會也無妨。接下來四個月內,就以不違門規,不傷張信的性命前程為底線,我神天峰在藏靈山上院的所有資源,都任你動用。本座只期待兩個結果,一是張信拜入神天峰,二是神海峰給出足夠補償。如連這二者都辦不到,那師兄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說完這句,他卻是再不給司馬信德說話的機會,強行將那銀鏡中司馬信德的影像散去。
而隨後這紫衣青年,又若有所思:「超乎尋常麼?」
「什麼超乎尋常?不知法相師兄,是在為何事疑惑?」
一道清朗的笑聲,驟然在宗法相的身後響起。使後者眉梢微揚,回望身後。隨後他就見一位同樣身着紫衣,眉心中鑲嵌寶石,氣質倜儻不群的青年,正從殿門外行入進來。
見得此人,宗法相的眼眸中,頓時浮現喜色:「元德師弟,你是何時回來的?」
——他眼前這位,正是與他同為日月天柱之一的高元德,也是他的摯友。
「就在今日上午。」
那高元德也微微笑着:「師兄說的超乎尋常,可是指藏靈山之事?」
「元德也聽說了?」
宗法相毫不意外,眼透哂意:「怪不得一回來就尋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宗師兄明見!藏靈山張信以金靈力士,大破宮靜的雷鶴神通,此事不到一日,就已轟動諸山。小小年紀,就已顯宗師氣象,我高某想不聽聞都不成,今日此來,正是為厚顏索要那張信前後一個月內,所有的鬥戰影像。」
高元德神色凝然:「不過聽法相師兄說到超乎尋常四字,其實我也覺奇怪,那四人皆為道種,實是太過巧合。」
「確實巧合,讓人有些疑惑。」
宗法相微微頷首:「四人中,張信與謝靈兒二人同是出身廣林山,而前者曾昏迷三載,又同樣的擅長風系靈術,本身亦驚才絕艷,讓我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下落不明的上官玄昊,懷疑此子的身份。」
「這是英雄所見略同,師弟亦有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