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衣冠禽獸

    二月初九那天,春闈結束,蘭君芙早早地跟搖光玉衡訂好了貢院對面酒樓最好的位置,坐在窗前看好戲。貢院外面等候的家長朋友,看熱鬧的,賣早點的,摩肩接踵,熱鬧的像後世高考家長在考場外等候的場景一般。

    搖光看着下面的熱鬧頭一次沒有興奮,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意興闌珊的拿筷子戳着盤中的花生豆:「小姐,也不知道那柯雲陽回家會如何對待棠心菀。」

    說着搖了搖頭,顯然很不理解,那日如意酒舫的殺手還是配合的演了一齣戲,去刺殺棠心蔓,當然,為了不被當做墊腳石,他們當然只是傷她一劍,下手還頗狠,是為了教訓一下這個利用他們的賊女人。而令人想不到的是,那棠心菀也不知道是看出妹妹被刺殺她會成為嫌疑人,還是真的姐妹情深,她竟然故意替棠心蔓擋了一劍。

    這下可好,姐妹倆都受傷了,基本上都擺脫了嫌疑。

    玉衡也是嘆了一口氣:「她也是個聰明人,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現在她懷孕了,柯雲陽最多是冷落她,反正冷落已久,無法更差了,還不如等孩子生下來一起反擊。」

    宅斗的女人狠如狼,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厲害。

    蘭君芙聞言,並沒有說話,只是依然盯着貢院門口,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時,貢院門口出來了一個熟人。

    蘭君芙瞳孔一縮,目標之一,蘇景鶴!

    提前有了完整試卷的蘇景鶴準備充足,走出貢院時滿面春分,無比得意,蘭君芙遠遠地看着他那副模樣心裏已經有了底,看起來蘇景鶴考的頗為不錯。

    同樣很高興的還有在貢院外翹首以盼的赫連蓿。

    「鶴郎!」赫連蓿終於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一下子雀躍的撲了上去!「你終於出來了!償」

    身後,白鬍子一大把的考官監考幾日,自己也累的頭昏眼花了,晃晃悠悠地走出門,剛走出考場,看到一個姑娘奔放的撲向男子,心想着這是哪家姑娘,世風日下啊!忍不住多看幾眼,咦,似乎有點眼熟?

    再一看,果然眼熟,連忙行禮:「參見郡主殿下!」

    「嗯。」赫連蓿在一般人面前還是很端着架子,讓人起身後高傲冷漠的揮手示意人退下,然後一轉身,面對蘇景鶴時又成了嬌羞的小女人。

    蘇景鶴也是慌忙作揖行禮:「原來兩位公主,啊不,是郡主,小生失禮了!」說着連連作揖,看的赫連蓿好笑,一手把他拉起來:

    「哎呀什麼失禮。我們剛好要去廟裏上香,聽說你對佛經有所研究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陪我們一起過去給我們講解一番?」

    一邊說,一邊使着眼色,示意身後的姐姐還在,有些不方便。

    赫連萱冷眼看着,一言不發。


    「小生恭敬不如從命,郡主請。」蘇景鶴和赫連蓿對了一個眼色,眼裏互相已經情動。

    一前一後坐着馬車到了雍京里最大的寺廟,皇安寺,蘇景鶴恰好在這裏借宿。

    「郡主,這個寺廟後山有尊前朝遺留下來的巨大佛像,據說在那裏許願頗為靈驗,不知郡主是否有興趣去看看?」因為有赫連萱在,兩人不方便同車,蘇景鶴看赫連蓿的眼神已經熱烈的可以燃燒了,赫連蓿被他看得面紅耳赤,心裏也燃起來渴望的慾火,嬌羞的配合道:

    「啊真的嗎?姐姐,我去看看,你去嗎?」

    「嗯,我不去,你自己去吧。」赫連萱似乎沒看見兩人的互動,只盯着佛像頂禮膜拜。

    「鶴郎,走吧。」赫連蓿迫不及待拉着蘇景鶴出門。身後赫連萱突然來了一句:「蓿兒,注意安全。」

    「郡主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郡主的。」蘇景鶴意味深長的加重「照顧」兩個字音,只聽到赫連蓿已經面紅耳赤心神**了。最後跟赫連萱施禮,蘇景鶴看着赫連蓿嬌羞的模樣已經迫不及待了,「小生告辭。」

    「嗯。」赫連萱面無表情看了赫連蓿一眼,見對方完全沒察覺,只一門心思盯着蘇景鶴眉目傳情,心裏哀嘆。看着兩人相攜而去,赫連萱一聲長嘆:「哎,但願你不會後悔。」

    蘇景鶴迫不及待拉着赫連蓿到了自己住的廂房,這邊本是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地方,並沒有多少和尚。兩人一進門,反手鎖上門,互相摟抱着滾到了床上。

    蘇景鶴抱着赫連蓿一邊啃着一邊開始扒衣服,情話說個沒完:「郡主,你可是讓小生想的心肝都疼了,這幾日在貢院裏考試答題,真覺得人生索然無味,哪有和郡主一起日夜廝守好。」

    赫連蓿也水蛇一般扭着身子纏上去,撒着嬌:「叫什麼郡主,和以前一樣,叫人家蓿兒。」

    郎有情妾有意,兩人小別勝新婚的熱烈燃燒起來,只聽着蘇景鶴狂熱的一陣陣「蓿兒,我的心肝,我的親親......」的情話,赫連蓿迷迷濛蒙着,到後來話都說不清楚了,只能斷斷續續的**着,室內,一片春色旖旎......

    日落西山的時候,赫連蓿才依依不捨得走出寺廟,赫連萱已經在馬車上等着了。掀開車窗簾冷眼看着妹妹跟蘇景鶴依依惜別,看着她下台階時一個腿軟差點摔倒,眉頭痛的一抽一抽,看着她好不容易下完台階,站在那裏揉了揉腰,冷冷地看着她走了過來,放下車窗簾。

    「姐姐。」赫連蓿上車時韌帶一拉大腿間又有些酸痛,倒吸了一口氣,見到赫連萱卻立刻收斂神色。

    「回來了?」赫連萱埋頭在看書,見她進來只抬頭看了她一眼,「我在藏經閣抄了一下午經書,有幾本尤其好,我說給你聽。」

    「嗯,好啊。」赫連蓿笑着回答,一扭頭又是眉頭痛的一抽一抽的。肯定都腫了,赫連蓿想着剛才的火熱,心裏卻是一片甜蜜,鶴郎果然是想慘自己了!甜甜蜜蜜的想着想着,只覺得不僅是身上酸疼,累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配合着姐姐的念經聲,簡直像催眠曲一樣催人入眠。

    「斷除其欲者,之為病,眾患之本,以拔本,枝葉不滋,於中自拔,永斷無餘。欲本自滅,更不復生,由生欲流,猶如駛河,漂溺生類,億千萬眾,喪其命根,不得全濟。河竭之後,眾生往來,無形傷害,是故說曰,斷除其欲,竭河無流兆也。能明此本,是謂名苦際者,為形質,欲為枝葉,痴為潤津,若彼學人思惟妙觀,能斷此者,超越苦際,是故說曰,能明此本,是謂名苦際也。」赫連萱翻開自己的手抄本,認真地給赫連蓿讀着《出曜經》。

    可惜的是,聽經的人昏昏欲睡,不斷點着頭,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嗯。」

    聽到回應,赫連萱繼續讀着:「因則生憂,因便有畏。能離恩者,永斷無怖畏......因故生苦,如是應舍。當樂於獨處,猶如犀一角......」

    這次回應她的,只有赫連蓿徹底睡過去的沉重呼吸聲:「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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