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場春溪笛曉
袁寧一行人很快抵達受災嚴重的縣城。縣城裏已經停了電停了水好在這縣城本來就窮,用電用水不多每家每戶還有着自己鑽的水井和儲水的水缸,地窖里也儲備着食物因此縣城裏的情況還算好主要是交通和通訊斷了。
有問題的是底下的鄉鎮。鄉鎮的房子大多是土胚房和木房沒多少承重能力,雪一大就容易塌。這邊的廢礦也不少礦里做支架的好木料被拆了取得七七,早剩不了多少了雪一重便轟隆隆地塌了下去形成一個個被雪填滿的大雪坑。
袁寧依靠靈泉也無法找到章修嚴,心裏有些焦急親自去見了最後接待章修嚴的人。剛一接觸袁寧立刻發現對方有古怪,左右試探之下他確定對方在隱瞞着什麼。
袁寧年紀小面嫩,唬不住人。他轉身尋來領隊,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那領隊是韓家帶出來的,聽了袁寧的話後眉頭一跳,當即帶着人照顧去,連逼帶嚇,總算是問出點情況來。
原來問題出在一個窮山溝上。
章修嚴來的那天已經開始下雪。前來調研的幾人坐車來到這邊,剛出了車站就看到一行人在攔住一輛汽車。很快地,這群滿臉兇橫的人從車上扯下一個女人,拖上一輛三輪車帶走了。當時章修嚴顯然起了疑心,在縣裏視察完之後提出要到下面去走走,提出的幾個村子裏就有那群人所在的村子。
負責接待的人剛好是那邊出來的,擔心村裏的事被傳言中剛正不阿的章修嚴發現,悄悄打了個電話回村里通風報訊。
他們那邊窮,沒有人願意嫁過去,歷來就有買媳婦的風俗。大家都買,誰都不覺得錯他母親也是被買來的,過得也挺好,留在村子裏把他養大了,教會他認字,讓他有機會到縣城工作。
到縣城裏工作之後這接待人見識多了,曉得這是不合法的,平日裏便替村里遮掩起來。
整個縣子都窮,哪個村沒這情況?大家平日裏心照不宣,碰上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巡警遇到逃出來求救的,也會勸她們想想孩子,安心與丈夫過日子。
沒有孩子?沒有孩子是不可能逃出來的,只會被綁在床上知道生下孩子為止。
有些家裏窮的,一家幾個賴漢一起買一個老婆,那才是慘,孩子得一個接一個地生,一年沒多少時間是兩腳着地的。還有個村子的男人好賭,身上沒半個子兒還是手癢,眼看兒子已經生了兩個,便也不想這個了,輸了就讓家裏的婆娘用身體抵債,有次懷上幾個月了,那男人輸得厲害,硬生生讓幾個人把他婆娘做得流了產,只差沒讓她丟了命。
比起這些地方,那接待人覺得他們村子算好的,大多都想好好過日子,婆娘生了孩子之後絕不會糟踐他們,都當正經娶來的對待。
那交待人說得自然,救援隊的人卻聽得義憤填膺。他們過來前知道這地方窮,卻不知道這地方既窮且惡,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袁寧從前接觸過不少拐賣案,大多是針對孩子的,乍然碰上這拐賣婦女的事兒,心裏的憤怒無可名狀。想到章修嚴失去了聯繫,很可能是因為這些惡民把他困住了,甚至對他動了手,袁寧心頭就燒了把火。
袁寧沒有一意孤行地直接闖過去,只讓領隊控制好那接待人,等另外兩批人過來以後直接往那接待人村里去。他和樹人可以交流,能得到一些零星的消息,大概判斷出章修嚴所在的方向。
救援隊的人知道章修嚴的背景,都不敢輕忽,暫且放下其他救援工作和袁寧一塊去找尋章修嚴的蹤跡。救援隊還帶了獵犬,袁寧從靈泉那邊取出章修嚴上次看的書,讓它們嗅了章修嚴的味道,帶着它們前去搜尋。
雪野茫茫。
風颳得厲害,雪積得又深,走起來十分艱難。袁寧一步都沒落後,和訓練有素的軍人一起在雪地中跋涉。下雪天是最麻煩的,雪花會掩蓋所有痕跡:足跡、氣味,甚至血跡。
領隊見袁寧臉色發沉,不由勸慰:「小章先生不是魯莽的人,不會有事的,肯定只是被雪困住了而已。」
袁寧自有自己的判斷:「大哥不魯莽,可抵不過有人提前和村里通了氣。」如果不是他過來了,還與領隊相熟,說不定根本沒法從那接待人口裏問出線索來。
若是沒有人察覺異常,大哥是不是會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