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端莊的慈寧宮內,氤氳着檀香裊裊。
惠安領着獨孤汐與溫子洛邁着小步子往內閣里走,珠簾絡子輕輕晃動,只聽惠安輕聲道:「太后近來老是說身子乏得很,一睡就是一整天,還時常說看見了先帝,哎……」
聽着惠安無可奈何的輕嘆聲,獨孤汐安慰道:「許是年紀大了,難免會犯諢,還請惠安姑姑多照顧太后才是。」
惠安點頭道:「這是自然。奴婢跟了太后四五十年自當會竭盡全力照顧好太后。只是近來因為端王妃的事情,太后她是憂愁的連飯都吃不下。別看太后面冷嘴冷的,對端王妃這個兒媳可也是看重的。」
「惠安,你又在哀家身後亂嚼什麼舌根子。」
沉沉的紫玉珠簾後,納蘭氏一身穿戴整齊一絲不苟的坐在鳳塌上。
惠安一聽,趕緊快步走到納蘭氏身邊,低眉道:「奴婢怎敢亂嚼太后您的舌根子,可真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這不把太后您最喜歡的汐郡主和柔郡主接來了。」
「你呀。」納蘭氏輕笑一聲,命侍女拉開珠簾,看着獨孤汐和溫子洛招手道:「你們且過來。」
「汐兒看着這天色也快用晚膳了,正巧汐兒從宮外趕進宮內也餓得很,索性太后您不如賞一口飯吃。」獨孤汐一邊牽着溫子洛一邊走到納蘭氏身旁輕聲道。
「瞧瞧你說的這話,哀家雖然老了可沒老糊塗,這才用了午膳沒多久呢。你呀,無非就是聽了惠安的話,想騙哀家吃飯罷了。這麼多年了,還是像小時候一般不會撒謊。」
納蘭氏眉眼帶笑寵溺的說道,深邃沉穩的雙眸卻朝溫子洛看去。
溫子洛心頭驀得一怔,想了想並不言語,只安靜得聽着納蘭氏與獨孤汐的對話。
看着獨孤汐左勸右勸納蘭氏才好容易喝了一碗粥,又聽着她二人的對話全是些無關緊痛卻又仿佛隱藏着什麼似乎不能當着她的面說,心下會意,隨便尋了個藉口暫時離去。
納蘭氏沉了一口氣盯着溫子洛的背影,輕聲道:「惠安,柔郡主她較少進宮,哀家怕她一不小心走的太遠找不着路回來,你且去跟着她。」
獨孤汐強顏歡笑道:「洛兒她年紀小到底是坐不住,太后你莫生她的氣才是。」
納蘭氏臉上漸漸露出悲戚,拉着獨孤汐的手輕輕的拍着,似是安慰,道:「現在洛兒走了,你就別再哀家面前裝了。你是哀家看着長大的,什麼樣的性子哀家會不明白。」
「太后……」獨孤汐聽着納蘭氏這話,鼻子一酸,雙眼便紅了起來。
「我就隨處走走,惠安姑姑不必再跟着了。」溫子洛看着身後惠安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忍不住回頭好,她不喜歡這樣被跟着的感覺。
惠安一臉從容,不慢不快的回道:「並非是奴婢有意要跟着郡主,只是太后吩咐怕郡主找不到路回慈寧宮,所以這才派奴婢來跟着。」
溫子洛淡淡一笑,略帶嘲諷道:「這麼大的皇宮裏四處都是宮娥太監,怎麼可能會找不到路回來,太后她有心了。」
「太后她誠然是有心,柔郡主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上次在慈寧宮外殿的事了?」
上次……溫子洛雙眸微暗,她差一點兒就遭了李施柔的暗算,怎麼可能會忘!
「聽說自從回京後,七皇子就時常在早朝上被皇上斥責,前幾天更是因為關扯收成的事情被皇上罰禁足一個月。想來李貴妃這段時間應該是再無閒心去弄出其他的事情來。」
惠安面前上帶笑,心中瞭然道:「柔郡主說得事,看來郡主你對朝堂之事也是多有了解的。」
溫子洛靜靜的聽着,不再言語。這段時間獨孤謨乾但凡逮到一點兒錯處就會大肆責罰獨孤玉澤,她即便不想知道都不行。看來孤獨玉澤受盡獨孤謨乾寵愛的日子也快到頭了。那下一個又該是誰?
溫子洛搖搖頭,獨孤玉澤畢竟還有李家,李淵還沒倒台,也不知皇上都做了哪些打算,現在下這樣的定論也有些太早了。
惠安瞧了眼溫子洛身後,又是一笑,道:「既然柔郡主你之前也那樣說了,奴婢就不跟着了,這就回慈寧宮。」
溫子洛看着惠安的背影,一時有些想不明白她怎麼又自己回去了。轉過身,抬頭一看,溫子洛卻是愣住。一路為了不讓惠安跟着,她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