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暗探上前一步,道:「雖然推算出來是七皇子,但有一點兒讓我們非常懷疑。」
「說!」獨孤謨乾怒吼一聲,自從溫衡道死後的這些天來他坐立難安,心頭更是疼惜。
溫衡道死了,無疑是斷了他的雙臂!
「那些刺客雖然是七皇子的人,但是溫丞相向來極其注意自己的行蹤,身邊也並無七皇子的臥底,那七皇子又是怎麼提前知道溫丞相的行蹤,偏偏抓准溫丞相單獨去端王府這個時機。這一點兒,不得不讓人懷疑啊。」
怒氣漸漸減下來,獨孤謨乾緊緊皺着眉頭想着這番話,的確是夠蹊蹺。
「有人泄露了衡道的行蹤!那這個人會是誰?」眸光深邃,獨孤謨乾盯着前方,他一定要查出此人!
溫衡道死了,到底都對哪些人有利?
但無論如何獨孤玉澤他們母子和李家是留不得了,所有準備的一切都已成熟!
溫衡道死後七七四十九天,丞相府內的白帆白紗白布慢慢徹下,又恢復往昔的斑斕模樣。只是繁華中已染上盡頭的味道。
獨孤汐站在溫衡道的遺像前,像往昔一般看着。越看越是回憶的不行,當年的他們說過哪些話一起做過哪些事,她全都回憶了起來。
但這些回憶現在也只能是她一個人的了。
如果當年沒有那些事,她不會去軒轅,不會遇上璧哥哥,也不會最終錯過衡哥哥。
愛是誰一生奢望,痛何言苦殤。
錯了便是錯了,但有的人錯了下一秒就得到原諒,而有的人卻需要用盡一生去彌補。
衡哥哥無疑便是那個傾盡一生去彌補的人。
獨孤汐緊緊攥着手中已柔得變形的休書,轉身走出大堂,看着陰暗的天。
這一輩子,再不會遇上這樣一個衡哥哥了。
「大夫人你這是要回端王府?」羅氏處理完丞相府的事匆匆趕過來,見獨孤汐要走,立即上前問道。
獨孤汐抬眸看着羅氏一臉疲倦,而那眼裏卻仍舊充滿了無數的算計。
淡淡的點點頭,獨孤汐道:「我該回去了。」
「喲,大夫人現在丞相府都成這般光景了,你要是回去,旁人指不定該怎麼說呢。只是可憐我和蘇兒孤兒寡母的,卻要早早受到這種家破人亡的滋味兒,好不可憐!」
羅氏說着說着便哭將起來,用袖子去掩住哭紅的眼卻又是偷偷去看獨孤汐。
「丞相府如今還沒有破,也還有人活着,二夫人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羅氏身後,溫子洛恰巧趕來,當下立即說道:「如今娘親已不再是丞相府的大夫人,現在丞相府該如何,全是二夫人你說了算。好歹蘇兒現在是一品閒人,還領着丞相位份的朝奉!二夫人你也該知足了。」
溫子洛說罷,走過去扶住獨孤汐,看着獨孤汐毫無血色的臉,甚是心疼。羅氏這段時間每每言語間無非就是想讓娘做出些補償,人心總是這般不知足。
獨孤汐愛憐的看着溫子洛,理了理她應匆匆走來而有些松亂的鬢髮,扶着她的手轉身就走,待走了兩步,又轉過身對羅氏道:「從今以後,我會遣人每個月往丞相府送二百兩銀子補貼家用。還望二夫人你能好生對待溫蘇。我聽太醫說蘇兒的腦疾已有了氣色,得繼續醫好才是。至於丞相府其他的事,還是得全仗二夫人你處理了。」
說罷,獨孤汐深深看了眼生活了十幾年的丞相府,最後沒有一絲猶豫決絕的離去。
離開這裏,不帶着任何不舍的離開這裏,是她很久以前的心愿,也是如今衡哥哥的遺願。
有許多的事,兜兜轉轉,幾番流年,便全換了樣。去了的人不會再受其擾,而活着的還要繼續面對下去。
轉頭看着身邊的溫子洛,看着她年輕的容顏,獨孤汐想,還好她還有洛兒,還有一個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人世間多少事,本不願將就的,最後都從了將就,能有多少人能夠永遠不從於將就呢?
她想這樣的人一定是存在的,但不會是她獨孤汐。當十幾年前她回到獨孤後,所有的一切都早已變成將就與必須。
因為她是女兒是母親,是獨孤盛國的郡主。
菊香風飛,寥寥身後,幾輪華年,除了當時的人,誰還會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