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外一片寧靜,遠遠地只看見獨孤西謨在那片山上捉着一隻只螢火蟲。
咬咬嘴唇,溫子洛打量了一下方向,提起裙擺便朝東南方的一條小道跑去。
她要離開這裏。
她雖然相信獨孤西謨是她的丈夫,可是她也知道他騙了她。
這竹屋分明是新的,但他卻告訴她他們之前一直生活在這裏,這是最大的破綻。
她雖沒了記憶,但還不至於變得痴傻。她一定要離開這裏,去找另外的人告訴她從前的事情。興許這樣她便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然不過是才跑遠了一點兒距離,溫子洛忽然停下來,一手撐着樹,一手扶着自己突然劇烈疼痛起來的頭。
腦海中似有幕幕片段不斷重演,如火山一般欲要噴發出來。
那些模糊的影像中,是誰牽着她的手看了一場璀璨煙花,春日裏桃花繽紛,又是誰給她摘下了枝頭最美麗的那一朵,而又是誰在耳邊輕聲呢喃,說她是他永遠的刻骨銘心……
「啊!」痛苦的慘叫一聲,溫子洛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順着那樹滑下去摔在地上。
額頭上汗水涔涔,眼前一片模糊,為什麼她的頭會這樣的痛。
疲憊的抓着樹幹,溫子洛緩緩站起身來,她要離開這裏,她要去找回她的記憶,腦海中那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黑袍男子究竟是誰。
然低頭沒走幾步,溫子洛便撞上了一堵肉牆,抬頭一看,竟然是獨孤西謨!
只見獨孤西謨臉色鐵青,寒若冰霜,目光直直的盯着溫子洛,仿佛在他眼中除了她再也看不見其他任何。
「謨哥哥……」見獨孤西謨臉色不好,溫子洛想肯定是自己逃走惹怒了獨孤西謨。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辦,整個人緊張的慢慢的往後挪去。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覺得現在的謨哥哥好生可怕。
獨孤西謨見溫子洛竟然用那樣害怕的眼神看着自己,頓時心頭一緊,忽的往前幾步,將溫子洛逼到樹幹邊上。
「你要的螢火蟲,九十九隻,一隻不少的給你捉住了。」舉起手中的裝螢火蟲的囊袋,散發出的冷光映出獨孤西謨此時臉上冰冷的痛苦,「可我回去後卻發現你不見了。」
「為什麼要走?」為什麼即便是失憶了,也要離開他,難道他就真的令她如此厭惡,厭惡到了骨子裏血液里,怎麼也改變不了了?
「我……」不敢直視獨孤西謨的眼眸,溫子洛微微低着頭,漲紅了臉,不知該如何解釋。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一拳緊握,狠狠地砸在樹幹上,獨孤西謨壓抑住心頭的痛苦與失落,認真的看着溫子洛。
「我……我……」猶豫兩聲,溫子洛兩隻手交錯在一起,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洛兒。」輕柔的一聲呼喚,獨孤西謨輕輕撫摸着溫子洛的臉龐,像是呵護着一件稀世珍寶。
「我不求一萬年,甚至不求一輩子,我只求現在你在我身邊多待哪怕一刻鐘便是最大的幸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太遠太遠,只願陪在她身邊細水長流,哪怕是默默守候也行。
聽出獨孤西謨哽咽話語中的痛苦,溫子洛這才慢慢抬頭看着獨孤西謨,他的眸中隱隱似有淚光。
她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聽人說過,若是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哭了,便是真的愛了。那謨哥哥,是真的愛她麼。
可不管謨哥哥是真的愛她也好假的愛她也罷,她只知道現在看着謨哥哥難過她也好生難過,恨不得替他去痛。
「謨哥哥……」輕輕喚着,溫子洛伸出雙手碰着獨孤西謨的臉,隨即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將整個人依偎在他懷中。
他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好熟悉的感覺。
「洛兒。」反手抱住溫子洛,獨孤西謨緩緩閉上雙眼,感受着此刻的寧靜與她的依賴。夠了,真的夠了,能夠擁有這三天,將來無論如何,他都值了。
「謨哥哥,為什麼你要騙我。」依偎在獨孤西謨懷中,溫子洛終於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她想,無論謨哥哥回答什麼,她都信,就像相信他說他是她的丈夫一樣。
「我……」獨孤西謨一時無言,溫子洛為何會說他騙了她,難道她看出什麼破綻了?這三天他與她很快樂,她也並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