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幽暗時刻,傳來北冥即墨均勻的呼吸聲,他睡的很安穩。
樂來兮卻怎麼也睡不着,怕驚醒某人,又怕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所以,儘管她睡不着,可是動也不敢動。
臨近天亮時分,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清脆的打在窗台子上。
起先,樂來兮聽的無比認真,每一次敲打都讓她的心肅靜許久,漸漸的,她忽略了這雨聲,雙眼支撐不住睡意,眼前景象也漸漸模糊。
晌午時分,雨仍未歇。透過明窗,樂來兮能清晰的看見長長的雨線。
讓她奇怪的是,北冥即墨竟然還在。
他的呼吸仍是沉穩,狀態依然安然祥和,如初生的嬰兒那般美好。
樂來兮如何也不能相信,這是那個冷酷、霸道的王爺。
他的眉,英氣挺拔,睡着了居然還有三分霸氣的味道。額頭那抹火雲此刻淡淡,仿佛也進入了深度睡眠。
他的皮膚竟比往日更加白皙,樂來兮禁不住想到,常年駐軍在外,不應該是大老黑麼?至少,她曾經在電視上,電影裏看見的軍人,都是那般。
他的嘴唇很薄。樂來兮曾聽人說,嘴唇薄薄的男人,一般都很薄涼。
她不知道這句話有沒有道理,但是從昨晚來看,他的確如此。
樂來兮怎麼也鬧不明白,他王府里死了那麼多女人,這難道不是他安尊王府的笑話?由此看來,那個虛名他是不在意的。
可是昨晚他卻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的懇求,並不容置疑的道:「一年就是一年。」
這是為什麼?
突然,躺在一旁的男人動了動,樂來兮心裏一慌,連忙閉上了眼睛,因為緊張,呼吸略顯得急促。
那抹淡淡的火雲似乎睜開了眼睛,也許睡的愜意,自發的暈上一層朦朦朧朧的淡粉色,滿含嬌羞與自得。
接着,一雙璀璨、明亮的星眸也悄然睜開,第一眼,便朝身邊的人兒望去。似乎從那張「沉睡」的小臉兒上找到了蛛絲馬跡。
他的嘴角彎成了月牙,帶着微微的笑意。
雖然閉上了雙眼,但是樂來兮仍能感到一種強烈的目光在盯着她不放。她心裏思量,大概是他醒了,可是為何不像從前那般悄然離去?
不僅沒有離去,樂來兮感到那強烈的目光愈發靠近,空氣也幾乎被堵住,樂來兮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剎那間,樂來兮意識到他的企圖,猛然睜開雙眼,倒是嚇了他一跳,樂來兮裝作什麼都不知曉,若無其事的樣子道:「你醒了?」
「已經很晚了吧?」
「飛霞,似錦哪兒去了?」
樂來兮故意忽略北冥即墨烏黑的臉,燃燒的火雲,佯裝着匆匆忙忙,自言自語。
雖然很生氣,可是北冥即墨卻忍着怒氣,並未拆穿她。
「來人!!」近乎一聲低吼,飛霞與似錦忙低眉順首、戰戰兢兢的從外間走了進來。
樂來兮甚覺好笑,面無表情的從榻上站起,直接踏過他的雙腿,走下榻去。再看身後的男人,已經瞠目結舌,額頭的火雲,燒的更旺了。
「殿下怎麼了?飛霞,去伺候殿下梳洗。」樂來兮將眼睛瞪的大大的,裝出一副好奇又無辜的樣子。
飛霞剛低頭走近軟榻,卻被北冥即墨一個甩手,示意退去。
「先伺候夫人,本王要夫人親自侍候。」一瞬間,風起雲湧的面容變的風平浪靜,北冥即墨又在榻上重新躺下,饒有韻味兒的看着樂來兮。
樂來兮沖他點頭,被飛霞、似錦一陣手忙腳亂後,終於收拾完畢。
她亦步亦趨的走近軟榻,輕輕的喊了一聲:「殿下,妾侍候您起身。」說完,樂來兮別過頭去,忍不住笑了。
而後,樂來兮沖飛霞、似錦喊道:「你們去準備午膳。」
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臉,在飛霞、似錦退去之後,突然變的淡然無比。
「來,我扶你,小心點兒。」她小心翼翼的試圖將他攙起,無奈,北冥即墨壓根兒不配合。
「你要怎樣?」樂來兮瞪着水眸,有些慍怒。
北冥即墨忽然笑了,「樂來兮,這才是你!」
「既然走不成,非要留下演戲,那就索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