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族長,完全可以代其父答應下來,嚴道友覺得如何?」
「此事恐怕不行,在下出身山野,如何配得上繆寧道友。再說在下很快又要執行修羅宗的任務,按理還要斷絕與西州這邊的所有聯繫,這一去遷延日月,不知何時才能得回,甚至能否有命回來都不得而知,怎能讓繆寧道友空耗歲月,坐看大好年華逝去。請恕在下實難從命。」方言知道他早有此問,已經準備好在這裏等着他。
「不錯,這的確是個問題,而且這樣做容易留下手尾,對道友確實不利。不過道友想過沒有,能夠遇上中意的道侶也非易事,就此錯過豈不可惜?再者說,修羅宗為何會從家族中尋找靈魔雙修的弟子做那個任務,散修里恐怕這樣的人更多,道友就沒想過嗎?」
繆季陶或許知道方言會推脫,雖然他並不知道真實的原因,更多的是從方言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故而才不願在繆家留下牽掛。在他看來,方言也許是因為修羅宗對他的看重和獎賞,從而自視頗高,居然連繆家都完全不放在眼裏,如此貌美的女修許配給他還不情不願,說不得要重重地點醒他。
「不知,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麼講究?」此人明顯話裏有話,難道自己還忽略了什麼,方言微微吃驚。
「呵呵,其實也沒有什麼,無非是家族修士更容易打消這些大宗門的疑心罷了。道友請想,若是尋常散修混入道門,而且那家宗門有對他非常看重,甚至有恩於他,那他以後又會怎麼做?可家族修士卻不一樣,無論走到哪裏都不可能改變出身,而且他也會時常擔心道門知道後會有怎樣的反應,這對修羅宗不是更有利嗎?」
「所以這些大魔門才會與家族合作,甚至比對其自家宗門的弟子還要信任,畢竟血緣的牢固程度,遠勝過施予任何恩惠。說白了就是不用擔心派去的修士反水,可以大膽的任用,而像嚴道友這般無牽無掛的離開繆家,恐怕修羅宗也不敢真正放手,而道友願意處處被人掣肘嗎?」
在說這番話的過程中,繆季陶不時用餘光瞄向方言,卻見他一臉平靜,面色波瀾不驚,這年輕人的養氣功夫着實不俗。其實方言心裏還是被這段話觸動,修羅宗確實會有這樣的顧慮,說不定到時會提出一些苛刻的條件,章炎只是初次與他接觸,沒有談及而已。
再說青元宗難道就沒有同樣的顧慮嗎,自己的家人在外宗被重重保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也等於是攥住了自己的把柄,這才放心地驅使他前來。雖然有魔門和道門之別,可他們都是大宗門,有着共同的思維方式也就不足為奇。
而此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其實就是勸說自己接受繆寧,再主動授人以柄,或許這樣才能打消修羅宗的顧慮。而他正好也遂了心愿,有可能因此換得結金丹,就算方言此行不順,至少繆家與修羅宗的關係更進一步。
而且看他的意思,已經認定了方言對繆寧有意,如此年輕貌美的女修還能去哪裏找,方言又是孤身一人,沒理由不如此。那麼他下一步就可以此作為要挾,不怕方言不就範。
繆季陶的想法方言洞若觀火,而剛才他所說的那些事情也不得不防,隨即方言轉念一想,既然這些人認定了繆寧是他的把柄,自己何不順勢借用此事以安其心,這樣一來她就成了自己的護身符。
不過這樣做對這丫頭太不公平,他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之後,必然會對方言恨之入骨。再說方言還是她的殺父仇人,這已經是無法化解的仇怨,再添上這一樁,是不是對她太過殘忍,方言一時心亂如麻。
轉瞬之間,方言在腦海中就轉過無數溝坎,不僅有利弊得失的權衡,還有如何對待繆寧上頗有頭疼。儘管他可以對許多人殺伐決斷,眼睛都不眨一下,可那些人惡貫滿盈本就該殺,而對這種傷害弱小之事方言內心卻極為不齒,更不想親手做下這等事情。
「嚴道友但請放心,我繆家絕非不通情理的人家,只要道友同意此事,在下便會立刻安排大婚之事,一應事項都按照族中築基長老婚娶的規矩來,定不會辱沒了道友。而且此後繆寧就是我繆家的長老家眷,住在族中等候道友回歸,俸祿供養都與嚴道友在時一樣,若有半點缺失,等道友他日凱旋而回時,找在下算賬就是。」
「切莫如此,在下此去凶多吉少,若是一去不回,豈不是誤了繆寧道友的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