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方言一睜眼,就看見身上圍着一件厚厚的白色兔妖毛皮,頓時心中一暖。慢慢站起身,活動活動盤了一個晚上的雙腿,就勢練了幾下形意拳法,全身一陣舒展。
幾人早就醒了,昨天的傷勢都好得差不多,一天的疲乏盡去,個個精神抖擻,全賴昨晚的兔肉之功。
方同這時站起身來,對眾人說道:「出發吧,路上邊走邊吃,追上其他幾隊,明天參加族裏的圍獵。」
每次秋獵結束前幾日,都會在先天期妖獸眾多的區域,數支小隊合起來,相互配合圍殺妖獸。參加過多次秋獵的方成義和李放早就習以為常,而方言只是聽說過,心裏暗自期待。
一路上緊趕慢趕,有方同在前,倒不用太過擔心妖獸的襲擊,眾人只需低頭趕路,終於在午時剛過時,追上了另外幾支由方同負責的小隊。那些人里也有帶傷的,好在都是輕傷,並無影響。
隨後方同一馬當先,其他人在後緊緊跟隨,前進的速度明顯快上許多,兩個時辰過後,來到一處山坡上。站在此處望去,前面依然是層層疊疊的大山,但是山勢卻是和緩了許多,少了陡峭的山嶺,多是一道道緩緩起伏的山樑。
眾人全部散亂地坐在山坡上,靜靜地調息。方同忽然眼神一動,隨口向後交代了幾句,一個飛身就離開了。
休息了一會,眾人開始呼朋喚友,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說着這幾天的事情。到了這裏,緊繃的神經總算得到了片刻的放鬆,一時間歡聲笑語玩笑打鬧聲四起,這無人的荒野頓時變得十分熱鬧,竟有幾人面紅耳赤地比着誰採摘的草藥多,殺的妖獸厲害,更是引得圍觀之人陣陣鬨笑。
約莫有一個時辰,方同回來了。大聲喝令眾人整好隊伍,向着東北方向迤邐而行。走了十多里地,來到一處小湖邊,不遠處已經有兩伙人各自佔據一塊地方,仔細一看都是方家秋獵的小隊。
方同略一打量,選定一處靠近湖邊地勢較高的山坡,隨後用手向前一指,眾人就圍着向山坡上走去。到了那裏,仍舊以各自小隊為一組,十餘人撿柴的撿柴,生火的生火,每隊有一人就近拾些乾草,圍着火堆鋪了幾個草鋪。
黃昏時分,另外兩支隊伍也都陸續到達,很快就找了個地方安頓下來,那方曄躲躲閃閃地偷看了方言一眼,就藏起身形不見了。
晚飯後,眾人各自休息,五名修士召集各小隊的隊長聚在一起,在一張草圖前面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宿。
翌日,方言起了個大早,在湖邊上洗漱一下,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練了會兒無影劍法。天光大亮,湖邊的霧氣散得很快,數十人這時圍成幾團,聽着修士和各自的隊長講解圍獵之事。
隨後,方同帶着自己負責的幾個小隊的隊長來到一旁,向幾人逐個的交代。
其他人都坐在一起等着,或小聲地說着話,方言沒有吱聲,無聊地擺弄手中的長劍。這時,他聽見邊上有兩人竊竊私語,仿佛是說到了領賞、水雲門什麼的,方言心中頓時一緊,立刻凝神細聽,最近方言修為進境很快,耳力也大增,雖然他們說話聲音很小,但方言卻聽得很清楚。
「騙你幹什麼?我們這一脈出來的早,人也分得很散,我二叔就在水雲門坊市的一家茶館做事,那裏每天都有不少水雲門的人出入,我二叔無意間就聽到了。」
「那就是了,我說那幾個人領了這麼一大筆的靈石,早該到處嚷嚷了。」
「可不是嘛,一萬靈石啊。可現在禍福難料了,只聽說水雲門原來要的不是人頭,而是那人身上的一件寶物,那幾人不知道,爭着跑去領賞,又說不出寶物的下落,都說是被水雲門給扣下了。」
「那些宗門還真是霸道,說好是見人頭就給一萬靈石,現在卻找個理由把人給扣了,該不是不想給了吧?」
「那誰知道,反正我以後是不再相信那些宗門了。」
那兩人都是方家的旁支弟子,父輩早就遷離了鄣南城,兩人一見就惺惺相惜,很快就變的親密無間。
「那人頭估計就是說劉明遠了,不為他,只為他身上的東西?是什麼,儲物袋嗎?自己還沒打開呢,誰知道裏面有什麼,這下更不敢讓父親幫自己打開了。不對,還有那本金色小書,奎木丹經,又沒有寫字,怎麼會讓他如此鄭重地藏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