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距離那名劫匪不遠,方言極力收斂自身氣息,小心地接近過去,待到只有數丈遠時,猛然縱身撲了過去。屢試不爽的銀色短笛率先發動,身形緊跟着就到了這人近前,一柄長刃高高舉起迎頭砍下,近身攻擊才是方言的真正目的。
誰知這次精心準備的偷襲並沒有派上多大用場,不是方言的行蹤被這人察覺,而是他得手實在太快,讓原本準備的諸多後手全無用處。對方幾乎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被方言的攻擊接連命中,旋即被他一刀斬落,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這時方言才發現,此人已經受傷不輕,躲在這裏多半是為了恢復傷勢,並非他想像的那樣,還真是自己想多了。難怪這人全無抵抗,被方言輕易地斬殺,只是方言隨後感覺有些奇怪,因為他分明記得這人擁有兩具煉屍,此刻卻不翼而飛。
莫非他也有某種空間手段收容自己的煉屍,剛剛魂牌空間巨變帶給方言的喜悅,讓他不由自主地有此聯想。一番搜魂過後,卻讓方言哭笑不得,這次他又想錯了,世間又有幾人能像自己這般機緣逆天,當空間寶物是大路貨麼?
原來這伙賊人在敗逃之時,此人不幸被列入重點追殺對象,和那領頭的胖修士享受同等待遇,或許是因為那兩具煉屍的緣故,被人恨之入骨。而且追殺他的不是旁人,正是萬靈門那兩位築基修士之一,居然不計成本地催動傀儡獸追來,擺明了是要殺他泄憤。
好在這廝手段不少,在那速度奇快無比的傀儡手下竟然逃得一命,不過他的損失亦是不小,不但保命之物全部耗去,就連那對煉屍也被他自爆用來脫身,而身受重傷亦是難免。
至於為何會藏身在車隊附近,卻是因為這廝心思機巧,逃亡時利用地形的掩護有意迂迴向後折返,完全出乎追殺之人的預料,這才被他順利擺脫。再者這人還修煉了一種遮掩氣息的秘術,自以為想得周全,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孰料遇上方言這種對靈息極為敏感之人。
結果竟然是這樣,方言自嘲地搖了搖頭,不過他也並非全無發現,至少這人的身份來歷讓他弄清楚了一些事情。這人並不是單純的劫匪,而是魔門派來的修士,任務就是襲擾道門前往鎮南城的運輸線,與這伙匪徒自然是一拍即合。
只是他加入的時間尚短,未能將這夥人有效掌控,只得不斷挑動為首的胖修士等人襲擊過往車隊,越是這種運送大宗貨物的商隊他就越不想放過。由於此人在劫匪中實力不俗,每次劫殺又十分賣力,倒也樹立了些許威望,由此逐漸掌握了一些話柄。
「又是魔門,看來南越的亂局還將更甚,也不知何日才是個頭啊。」方言暗自嘆息,身逢亂世可謂修士的大不幸。可又有誰能抗拒命運的安排,逃脫死亡厄運的糾纏,在這仙途上走得更遠,可惜從來都是亂世最多傷心人。
也不知這次回宗能否給他片刻的安寧,幾年來漂泊在外,數不盡的危險,殺不完的仇敵,讓他有些心力憔悴,時常會懷念起當年在離火門的悠閒歲月,那時雖然日子過得辛苦,卻也自得其樂。
恐怕這樣的日子再難回頭,自他修道之日起,這便註定是一條不歸路,修為越是高深越是被迫向前,一刻也再難停歇。
「看來自己還真是勞碌命啊。」方言面帶苦笑,剛才通過搜魂他找到了這伙劫匪的巢穴,本想改頭換面重回隊伍,怕是又要再跑一趟了。既已除惡當然務盡,也免得這伙賊人再出來害人,何況他已知這夥人中數那胖修士修為最高,對方言並無多少威脅。
隨即方言又返身回去,在茫茫雪地上空急速飛過,方向竟然不是那片剛剛離開的大山,而是前方一望無際的起伏雪原。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方言在一座略高的山坡前落下,順手往身上拍了一枚隱身符,隨即披上那件許久未用的隱身斗篷。
這些物品或許對高階修士用處不大,但是用來對付賊巢中的那些人卻是綽綽有餘。方言不願弄出太大動靜,只是隨手將這處巢穴搗毀罷了,免得這伙劫匪死灰復燃。
時間不長,方言來到了附近最高的一座雪堆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面玉牌輕輕一晃,只見這座雪堆底部暮然出現一個丈許大小的洞口。這處賊巢以前曾是個礦洞,不知何時被人廢棄,正好被這夥人拿來改造一番,變成了他們的老窩。
洞口被這伙賊人設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