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誰最先說起,說方言身上經常放着好酒,身邊之人又都是一個隊裏的弟兄,問方言要點喝的好像沒有什麼不妥。方言也沒有說話,只是每人遞過去一壺豐谷醇釀,這種酒性濃烈的靈酒,正是適合禦寒之用。
一夜北風夾雜着漫天的飛雪,第二天早上,眾人都是從雪堆中鑽了出來,抖落掉渾身的冰雪,再把身上披的蓋的收好,就拿出乾糧來啃上幾口。
此時已近年關,離萬家團圓的大年節也沒有幾天了,可他們還要在這個時候,萬分不情願地執行什麼巡邏任務。雖然修士已經不像凡人那樣,看重每年的四時年節,做那些迎來送往的繁瑣之事,可這時若是在自己的洞府里喝酒賞雪,怎麼也比出來吹冷風好上百倍。
在隊長姜恆的帶領下,一行人又匆匆忙忙地出發了,在昨天他有意無意地說了那麼一句話後,眾人對這次任務的性質也有了全新的認識,不再對他這種小小翼翼的做法說三道四,都一個個十分警惕地跟在後面,相互保護着交替前進。
儘管沒有飛行,可修士的腳力也不是凡人可比的,在這處處冰雪的群山之間,眾人都施展御風術,比昨日速度稍快,百餘里的距離不過四五個時辰就走到了。
茅公嶺是對眼前一片山嶺的稱呼,最初的得名是源自這片山嶺上覆蓋着的大片茅草,據說當年周邊數十座山峰幾乎看不見多少樹木,滿眼皆是碧綠的數丈長茅草,像毛髮一樣長滿了山上山下,這名字以後就這樣叫開了,反倒是以前的名字都沒人記起。
現在的茅公嶺已然完全變了樣,皚皚白雪之下,隨處可見各種樹木和灌木叢,已經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兩樣,而那些長長的茅草早就不知了去向。
這裏據說也是地火宮弟子巡查的區域,一行人都各自檢查了一下行裝,避免被他們給發現,若是不小心在這裏撞上了,保不齊就會發生火併之事。方言他們只是來查探的,宗門給他們的任務也含糊不清,當然犯不着如此賣力,還是小心地避讓開為好。
隊長姜恆示意眾人都隱蔽起來,由他帶着蕭彬二人先在附近查探一番,其他人都躲在一塊巨石底下,小心地戒備着。隨後姜恆和蕭彬就向左邊貓着腰行進,不時停下來用神視探查周圍情況,很快就消失在一片白雪之中。
方言幾人老老實實地待在巨石底下,這裏處在山腳下的一道斜坡上,右邊就是一條通向山外的河流,水面上雖然結着冰,卻依然可以用神識察覺到地下洶湧的河水。來年的春天,這裏可能也會有暴漲的河水,待山上一片碧綠蒼翠之時,四處又會是成群結隊而來的妖獸。
等了近一個時辰,姜恆他們才興趣索然地回來了,在附近沒有探查到什麼,莫說地火宮的修士,就連一隻妖獸都沒有看到,也不知道躲在這片白雪下面的何處。
冬天的天色黑的早,此時陰沉的天空中漸漸暗下來,一行人又開始在這附近尋找棲身之所。就在這座山峰的半山腰處,發現了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洞內並不深,可洞口卻很寬大,有兩塊巨石呈人字形架在頂上,從外面看起來好像是一所簡陋的房子。
眾人紛紛躲了進去,各自尋找了一塊乾淨點的地方坐了下去,姜恆則在這附近布下一個簡易陣法,又要在這裏度過一個漫長的冬夜。到了吃飯的時間,自然少不了方言攜帶的靈酒,好在他身上有幾個體量頗大的酒具,否則真要不夠供應這一群專門白吃白喝的隊友。
杯碗交錯之間,不覺幾人都已有了些醉意,姜恆立刻制止住了眾人,這裏白天最然沒有什麼動靜,但誰知道在哪裏潛伏着什麼,可別大意丟掉了小命。方言也着實有些心疼,這夥人喝起不要錢的酒來真是不要命,八個人一天就喝了他二十幾壺,好在他沒有把青竹酒和金花釀拿出來,否則還不知要被喝掉多少。
方言自己也沒敢喝太多,他向來喝酒都是小斟即止,從來不會多飲,再說他的識海中還有一名魔修在虎視眈眈,讓他每天都牽腸掛肚,難以釋懷。
一行人就在這山洞中安靜下來,只留下一名隊員在值守,其他人都沉沉地睡去。方言也很疲倦,可是翻來覆去卻又睡不着,總是隱隱地覺得今夜會發生什麼,或是那名魔修給了他一些壓力,讓他總是有些心神不寧。
躺在被褥上輾轉半日,正在有些昏昏沉沉之時,突然方言有些警覺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