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興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眼前的王善家的,有些不滿的轉動了一下手裏的扳指:「怎麼來的這麼慢?」
王善家的便打了個哆嗦。
她實在是怕極了眼前這個黑臉的中年大漢。
她兒子是個賭棍。
雖然她自己是得臉的管事嬤嬤,可是二房並不管府中庶務,肥差更是輪不到她們二房的下人來頂,二夫人自己的嫁妝又都變賣的差不多了,她連想管個小莊子都不可能。
所得的賞賜其實很是有限。
供不起兒子,卻又不能看着兒子去死,自然而然得受制於人了。
她結結巴巴的不敢直起頭來:「怕二夫人起了疑心,特意等二夫人喝了茶睡着了我才敢出來的......」
和興挑了挑眉,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冷淡的掠過了這一點,直截了當的問她:「怎麼樣,你們二夫人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啊?」
和興面向就不大好。
幾個人裏頭,除了趙期,就是他最讓人看着就畏懼,王善家的在他面前一點兒脾氣都不敢有,見他示意自己站起來,連忙一骨碌就站起身來了,在一旁陪着笑不斷的點頭:「有的有的,這回我來,就是跟您說這個。」
她把二夫人跟大夫人的爭執都說了。
這些事和興都不關心。
因為本來就在衛安的意料之內,所以發生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冷靜的示意王善家的接着說下去。
「我們二夫人氣的不行,原先是想着調唆二老爺跟大老爺鬧翻的。可是二老爺雖然為了我們家四姑奶奶很生氣,卻還是沒有跟大老爺鬧翻的打算。還打算聽大老爺的話,討好易家.......討好姑爺,給姑爺再送幾個女孩子過去。」
和興有些明白為什麼衛安對於彭家發生的每件事都要求他仔細盯着了。
也的確是有盯着的必要,彭家這些人,古古怪怪的。
自己女兒出了那麼嚴重的事,還顯然都是男方的過錯,可是彭家竟然也能忍得下這口氣。這樣的人家......
和興忍不住在心裏嘖嘖嘖了幾聲,雙手抱胸望着王善家的嗯了一聲:「為什麼討好易家,問清楚了沒有?」
王善家的兒子和她丈夫都在和興手裏,根本不敢跟和興耍花槍-----和興簡直就跟個鬼怪一樣,知道他們家的一舉一動,甚至還知道許多彭家不為人知的秘辛,連素來和睦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也真的能離間成功,她抖了抖身子,將聽二夫人說來的話全部和盤托出告訴了和興。
她其實不願意背叛跟了這麼多年的主子。
做下人的,最忌諱的莫過於背主了,可是情勢所逼,她沒了別的選擇,說完了這些話就癱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氣。
和興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
衛安交代過,聽見什麼都不能驚訝,他也就並不露出驚訝的樣子來,照着之前吩咐過的,讓王善家的仍舊回去伺候二夫人。
又道:「還是照着之前吩咐你的,你們二夫人既然已經對大夫人有了不滿,你就想法子讓她變得更不滿一些,懂嗎?」
王善家的並不是很懂。
事實上和興一開始就說二夫人一定會徹底跟大夫人鬧翻的。
那個時候她還不信。
畢竟大夫人和二夫人相處了這麼多年了一直好的情同姐妹,妯娌處的再沒有這麼好的了。
可是她沒想到,大夫人和二夫人竟然真的就莫名其妙的被離間成了這副惡言相向的樣子,她唯唯諾諾的答應了。
又壯着膽子看着和興:「是不是還是跟之前那樣,說大夫人想讓二夫人去順天府啊?」
她搖了搖頭:「可是要是到時候二夫人發現我說的是假的.......二夫人一定會殺了我的......」
不僅是二夫人,到時候要是大夫人知道是她在中間挑撥離間,一定會讓她死的很慘的。
和興便嗤笑了一聲:「你只管做你的事好了,我既然跟你說了能做,這事就一定能做。你儘管放開膽子,放心,事成之後,我一定保你兒子和你們一家都平安無事。」
王善家的心放回了肚子裏,戰戰兢兢的不斷應是,弓着身子往外退出去了。
等王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