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讓王妃留在這裏充當是本王,本王連夜便走?!」
他幾乎是在說出這個主意的同時就肯定了薛長史的建議-----現在看來,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候,稍微一個不小心,他就很可能跟明家一樣死翹翹了。
他本分了這麼一輩子,就算是當初兄弟們為了爭位打的頭破血流,他都沒有過多的有什麼想法。
當然是因為他膽小,可是更多的是因為他惜命。
他最惜命了,從小連破了一處小小的傷口也要擔驚受怕半天,年少的時候因為肺熱咳血,他時常都擔心自己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隨時便要死了,擔驚受怕了許久。
他是絕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的。
薛長史冷酷的點了點頭:「雖然這是把王妃置於險境了,可是這也是實在沒法子的事了,咱們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王爺.......」
他似乎是怕晉王不答應,想了想還道:「而且事情也未必就糟糕到我們想的這個地步了,要不然這樣,您還是先走一步。到時候若是聖上真的沒有旁的意思,只是下旨申飭或是說如何處置小少爺,您便說王妃的病尋到了名醫好了,在路上等着王妃跟您會和。若是真的有旨意宣您進京.....或是這裏真的出了什麼事.......」
那就不必說了,當然是要更加快速的逃,逃的越快越好。
晉王忍不住都快哭出聲來,只覺得自己命苦。
本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誰知道現在竟然還要被逼到這個份上。
他實在忍不住,義憤填膺的罵了一聲娘。
隆慶帝真是,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這件事真的絲毫都耽誤不得,思前想後,他很快便下了命令,讓後頭的船通通都靠了岸,架了橋把在後船上的王妃等人都接來自己的船上,在船艙里跟晉王妃說了這件事。
晉王妃同樣被嚇得面無人色,除了害怕,她作為母親,。更多的還有驚怒跟擔憂,攥緊了邸報問晉王:「這事兒是不是真的?真的是景盟設計了景遷?!若真的是這樣......」
當娘的關注點總是不一樣。
婦人之見。
晉王有些不耐煩的從她手裏把邸報抽走,扔給了前頭隔着屏風一頭霧水的幕僚們,聽見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和驚嘆聲,便覺得心裏更加煩躁和惱怒,看着晉王妃呵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底是不是,咱們離得這麼遠,怎麼清楚?!」
其實晉王自己本身是不信的。
他最愛楚景盟這個兒子了,恨不得能立這個庶出的兒子當世子,自然對他懷着最大的善意。
可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見晉王妃一臉愕然和失望,又回過神來,語氣溫和了下來看着她皺眉:「現在不是景遷跟景盟爭風吃醋,兄弟間嫌隙的事了,這事兒要是真的,說不得我們在半路上就跟明家一樣-----不過也不同,咱們可能是死於水匪吧!」
晉王妃也不是傻子,一聽便明白過來晉王的意思,倒抽了一口涼氣,震驚的不能言語。
晉王拍了拍她的肩膀,快步繞過了屏風去了外間,跟外頭的幕僚們商議起對策來。
他在前面商量的熱火朝天,晉王妃在這邊緊緊攥着拳頭,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裏又是慌亂又是害怕。
不知道事情究竟壞到了什麼地步。
還是晉王回來喊了她一聲,她才回過了神,急忙回應。
晉王神情嚴肅而鄭重,掙扎了許久似地,才道:「慧芳,要委屈你了。」
他還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晉王妃有些受寵若驚,緊跟着卻又似乎明白了什麼,自嘲的笑了一聲:「想到法子了?」
這法子總歸不是對她好的,否則晉王怎麼肯捨得對她這樣溫和?
她正想着,晉王便以前所未有的溫和語氣苦笑了一聲:「實在是無法可想了,這事兒十萬火急......薛長史他們的意思是,再怎麼樣,你們是女流之輩,反而不那麼顯眼和重要。所以......所以若是以你病了的名義,你先行一步,而我繼續留在船上碼頭這裏,我便能得到更多時間,或許能早些到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