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的動作極快,幾乎沒再給董思源任何反應的時間,林三少就已經領着手底下二十餘個錦衣衛蜂擁而入,經過重重院落,到了他們跟前。
能這麼順利,一來是錦衣衛的名號向來容易讓人聞風喪膽,這些人沒有膽子跟錦衣衛來抗衡。二來還要多謝董思源今天鬧的這麼一場,又是起火又是土匪的,他自己已經把底下的人給搞的暈了。
錦衣衛對付起他們來根本就沒費什麼力氣,很順利的就進來了。
一見錦衣衛那飛魚服和繡春刀,董思源就已經絕望,知道這回是無論如何別想再動沈琛他們了,而沈琛他們手裏還攥着他的賬簿和他這些年的記錄本。
他滿心灰心,一時連神情都灰了。
董夫人察覺到,摟着自己的孩子嚇得在一旁瑟瑟發抖,半響才哆哆嗦嗦的小聲問他:「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今天又是鬧賊又是着火,現在還招來了錦衣衛的?
董思源還沒反應過來,沒回她的話,那邊的林三少便不緊不慢的不知從何處到了跟前,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沉聲問:「董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這是在操練?」
董思源見了林三少就腳底下打顫,這個人面上看着溫文無害,可是誰都知道他就是個六親不認的。對待異母兄長那一場仗徹底把他的名聲給坐實了,自此朝野誰不聽他的名字便色變?
他在林三少跟前不自覺的就覺得自己矮了一頭,後背已經汗濕,虛虛的應了一句便皺起眉頭:「是我們府里進了賊了......」
怕歸怕。
可是跟身家性命比起來,再害怕也得想法子,沒有就這麼等死的道理。
他的腦子迅速轉動,看了林三少一眼便誠懇的道:「賊人冒充兵部的上峰,闖進我家,挾持了我母親和孩子,現在我們正在抓賊。真是讓您見笑了......」
林三少嗯了一聲,半點兒沒有給他面子,意味深長的道:「是真的有些可笑了,怎麼保定府的治下已經亂到如此地步了嗎?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有賊人敢強闖官邸,保定府知府可見無能!」
他頓了頓,便又道:「董大人沒受傷吧?」
他一面說,一面回頭吩咐樓並:「你去把保定府知府請來,我也想好好看看,這保定府如今到底是誰當家作主,竟然亂成這樣也不自知。實在是把朝廷的威嚴都給丟盡了!」
這是在將他的軍!
而且他從頭到尾故意不提沈琛,明明沈琛就在身邊他也裝看不見!就是故意在嘲諷他!
董思源心裏警鈴大作,之前準備好的套話跟請林三少出去的話沒法兒再往下接了,便乾脆直截了當的道:「三少,聽聞您向來是知進退的。」
他壓低了聲音靠近林三少,沉聲道:「我知道您向來愛惜羽毛,可是您也要知道,以後王府是誰作主,以後這天下又是誰作主。您現在若是跟錯了主子.......恐怕以後的前程就未定了吧?」
他說的這麼直白了,也不怕林三少聽不明白,病急亂投醫之下,只好又道:「您也知道,世子終歸是世子,您何必為了一個沈琛,就得罪世子至此呢?我們可都是給世子辦事的,您真要是這麼不顧情分,到時候我們可不保證能守口如瓶,不牽扯進王府......也不能保證就不把您的事給咬出來了......您說是不是?」
他有些得意的瞟了旁邊的沈琛一眼。
沈琛和林三少難道就不顧忌隆慶帝的想法?
隆慶帝要是知道自己的心腹手下跟臨江王府過從甚密,難不成這兩個人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一個個的,恐怕全都要倒霉。
楚景行竟然連這樣的事都告訴董思源。
林三少目光不變,面上也依舊冷若冰霜,絲毫沒有變化,只是笑了一聲。
他這一聲笑的讓董思源心裏都發麻,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你怕是不大了解你的主子。」林三少依舊沒有看他一眼:「不如我們就來賭一賭,若是你現在出了事,你會不會有機會說出你剛剛說的那些話?」
沈琛也在旁邊笑了一聲,輕聲道:「也是,我也挺好奇的。不如我們就來試一試,看看你剛才的那番話,到底是能不能被說出來,董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