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老太太最終還是半點情面也沒留,見劉嬤嬤仍舊一副為難的樣子,冷笑一聲看着她:「有什麼事,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劉嬤嬤只好陪笑搖頭,等出了門在三夫人那裏侯上些時候交了對牌,打聽了衛安已經回房,卻又去了衛安的東廂房求見。
汪嬤嬤如今對衛陽清和長寧郡主都起了戒心,不由勸衛安:「還是不見罷?誰知道她們又想做些什麼呢.......」
上次都能攛掇着莊奉做出退婚還給衛安沒臉的事來,汪嬤嬤對長寧郡主到底對衛安有幾分真心,已經看的很清楚了。
她們之前不聞不問的,恨不得衛安自生自滅死了算了,現在卻忽然這麼關心起來,想要不叫人多想也難。
「讓她進來吧。」衛安搖搖頭,低聲安慰汪嬤嬤:「她既然單獨求見我,就肯定是有不能對老太太的話要跟我說的。」
長寧郡主不是她的母親,對她又沒有養育之恩,她自然不必對她太過放在心上,可是衛陽清不同,他到底是她父親。
一個孝字壓下來,就能壓死人的,所以衛陽清這麼多年了仍舊在南昌府知府的位置上沒有動彈,考核再怎麼好也仍舊無法升官,就是這個道理。
她作為女子,這個世道對她的苛責只會更加厲害。
再還沒有能跟衛陽清徹底對着幹的勢力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跟他鬧的太僵。
汪嬤嬤有些不甘心,咬咬牙,又知道衛安說的話有道理,嗯了一聲,到底出去幫她請劉嬤嬤進來了。
劉嬤嬤一進門就先笑,倒是並沒有仗着是衛陽清的親信就流露出什麼對衛安的輕視來,請了安,等衛安讓她坐,她也沒敢坐,實在挨不過了,才欠着身子沾了一點兒椅子,輕聲問衛安:「七小姐是怎麼想的呢?」
她補充道:「五老爺的意思,是您少失父母教養,他心裏每每想到就覺過意不去,因此.....想把您接到身邊去教養,這對您以後也是好的......」
衛安沒說話,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過了一會兒才道:「父親讓你單獨來見我,大約是有話告訴我吧?嬤嬤不如直說,諸如什麼父女親情之類的話,就不用多說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到底心裏還是有怨氣的,劉嬤嬤心裏嘆了口氣,卻又覺得衛安已經極其克制,知道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已經不能再做的更好了,心裏先信了幾分她變了的話來,態度也更加恭謹:「不瞞您說,五老爺的確是有話讓我單獨帶給您。」
「五老爺的意思,如果老太太執意不肯讓您去的話,他想叫您跟老太太說一說......」劉嬤嬤雙手垂放在雙膝之上:「有句話是做奴婢的僭越了,到底五老爺是您的生身父親,他沒有不為您好的.....」
衛陽清對於要她去南昌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或者不能說前所未有,因為前世好似衛陽清也是一力要她去南昌......
她心裏狐疑,不明白為什麼衛陽清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忽然催促的這麼急,就看着劉嬤嬤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忽然這麼急起來?您也看見老太太的態度了,若是沒有個合適的由頭,想必是不會放我的。不如您跟我透個底,我心裏也好有些計較。」
還真是個多心又謹慎的,劉嬤嬤仍舊不敢看她,話卻說的快了些:「五老爺是想着,您總是這樣跟郡主疏遠也不是個事兒......」
沒說實話,衛陽清根本不會擔心這些問題,衛安心裏下了決定,笑着問她:「父親的意思,是讓我非去不可嗎?」
劉嬤嬤不置可否,話說的滴水不漏:「您能去,父女能團聚共享天倫,那自然是好的。五老爺的意思,不止想把您接過去,等再過些日子,他回京城述職,若是不能調回京師,自然也要請老太太去任上奉養的。」
連衛老太太也包括了進去,衛陽清好像真的是很急啊。
可是他急什麼呢?
衛安想起當初從他書房偷出來的那些書信,總覺得衛陽清也有些叫人看不透,頓了頓才道:「您知道,我是小輩,做不了老太太的主。可是我儘量勸一勸老太太就是了。」
本來父女情份根本就沒什麼,劉嬤嬤覺得她的反應在預料之內,便應了一聲退出去了。
衛安這才起身理了理衣裳,
一百三十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