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好似要下雨了,平安侯夫人被忽然湧入的涼意凍得打了個哈欠,急忙起身將半開的窗戶關的死死地,再掉轉頭來看了沈琛一眼,又不安的去看了看平安侯。
沈琛話里的暗示也已經很明顯了,幾乎只差明着說這件事就是德妃栽贓在了那些道士頭上,是德妃有意謀害隆慶帝。
平安侯往後挪了挪,坐在圈椅里久久沒有出聲,等到屋裏的燭火跳躍,才挑了挑眉問沈琛:「就算是如此,我們呆在自己的池子裏好好的,或許也比跳起來能活的長久呢?」
這是在說,他袖手旁觀,就算是彭德妃所為,也會給他一條生路讓他走。
沈琛就牽起嘴角笑了笑:「侯爺還這麼天真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雖然您什麼也沒做,什麼也不知道,可是.....可是您是禁衛軍首領,這就已經是您的原罪了啊。」
平安侯夫人聲音顫顫,見沈琛這麼說,忍不住就出言反駁:「侯爺這是哪裏的話?我們侯爺規行矩步,而且素日並不曾得罪過德妃娘娘,當年攬月宮大火,還是我們侯爺.......」
還是平安侯救了彭德妃跟林淑妃。
就算是彭德妃真的有那個大逆不道的意思,可是終究平安侯府又做不了什麼,跟她也沒什麼利益衝突,彭德妃沒有理由置他們於死地的啊。
沈琛沒有覺得平安侯夫人的話是婦人之見,他仍舊鎮定而平靜,見平安侯夫人這麼說,就道:「可惜這世事有時候就是不如人的願,至於是不是站在對立面,也不是得罪不得罪決定的。林三少固然是因為是淑妃的親弟因此備受打壓,可是難道那些道士們也是因為這個而遭殃的嗎?」
平安侯眼眸微動,知道沈琛是準備說服自己幫忙,可是這忙哪裏是那麼好幫的,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他只想安生過日子,不想扯進這些風浪裏頭去。
沈琛卻又不說那些套話了,他忽然問平安侯:「侯爺,按理來說你今天不當沐休的罷?」
平安侯下意識的點頭,正要說話,又想起什麼,看着沈琛問他:「您到底想說什麼,不如明言?」
「我只是想說,侯爺自己覺得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可是德妃娘娘卻不一定這麼認為啊。」沈琛背着手笑了一聲搖頭:「但凡是做賊的人都容易心虛,侯爺當時畢竟是在宮中當值,當天德妃娘娘或許安排好了一切,或許侯爺是真的不知道屬下那些人知不知道些什麼,有沒有幫助德妃娘娘,可是德妃娘娘會信嗎?」
平安侯的心一霎那就沉到了谷底。
平安侯夫人更是覺得整個人都僵住了,手腳發麻動彈不得,看着面前的沈琛和平安侯,嘴唇乾燥,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誠然如同沈琛所說,上位者的心思最難猜,她們很多時候是不會把人當人看的,尤其是德妃娘娘,最近德妃娘娘殺的人還少嗎?
聖上剛剛出事,她就敢把手伸到淑妃的頭上去,殺了淑妃的幾個宮女。
名義上說是淑妃的宮女伺候皇子不當,且窺探帝蹤,可是實際上,只要有腦子的誰不知道這是德妃娘娘故意在報復林淑妃。
她就是因為前陣子淑妃娘娘的聖寵而對淑妃娘娘怨恨極深,恨不得立即就殺了林淑妃跟六皇子泄憤。
而雖然平安侯之前沒有得罪過德妃,可是平安侯卻一直是隆慶帝親信。
德妃會相信平安侯會守口如瓶嗎?
----平安侯不是平白無故的能猜到這背後的真相,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當值的時候發現了底下有些人玩忽職守,當天夜裏被調開了並不在太極殿門口守着的緣故。
可是他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一直沒有主動過問-----他心裏其實也知道的,只要是問了那些人,肯定就會牽扯出事情來。
所以他不敢問。
可是現在沈琛卻把這件事毫不留情的點破了,並沒有給平安侯留下退縮的餘地。
平安侯夫人扯了扯平安侯的袖子,心裏有些不安更多的還是驚慌:「侯爺......」
深吸了一口氣,平安侯去端身邊的菊花茶,可是卻幾次拿起來都沒有喝,最後還是靠在椅背上:「侯爺,您是聰明人,我不跟您耍花招。可是我也實實在在告訴您,我知道的真的有限......」
沈琛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