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吾的聲音飄散在夜空裏,很快就消散不見了。
不一時漢帛就回來了,輕輕敲了敲門,問他們:「侯爺,到了時候了,您是在家裏用飯,還是過定北侯府去?」
沈琛最近往定北侯府去的越來越頻繁,在沒出事之前,他基本上就是賴在定北侯府吃飯的。
雖然出事之後他明顯去的少了,可是因為定北侯府那邊有人過來問了一趟,為了保險他還是問了沈琛。
沈琛看了楚景吾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按照計劃去做,又道:「不要太擔心,記住除了說聖上昏迷,你要侍疾,並且表示擔心之外,千萬別再寄信給父王。」
這樣才最合隆慶帝的心意。
楚景吾心裏的疑問都已經被沈琛解決了,現在沈琛再這麼說,他就低聲答應了一聲:「我知道了,二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
沈琛沖他笑了笑,等到他走了,才往定北侯府去。
定北侯府也同其他勛貴人家一樣,連大門都關閉了,側門處除了採買之外嚴禁人進出,當差的人進出都要登記。
這是嚴防家裏出什麼打聽消息的,也是防止有人出去亂說話。
看來三夫人和二夫人現在做這些事越發的嫻熟了,沈琛徑直被領去了衛老太太那裏。
衛老太太正跟三夫人說事,是給衛娶媳婦兒的事,衛娶妻的事耽誤了一段日子又一段日子,實在不能繼續耽誤下去了。
就算是現在隆慶帝昏迷不醒,不能大肆操辦,可是跟陳家通氣,提前開始準備起來,也是應該的。
畢竟衛的孝期已經過了,再耽誤下去,年紀便太大了,陳綿綿也等不起。
見了沈琛,衛老太太便笑起來,吩咐三夫人:「告訴他們大伙兒,今天便都在我這裏吃飯,你吩咐廚房,多做些菜上來,這幾天阿琛也辛苦了。」
三夫人笑起來,並沒有受到外頭腥風血雨的影響,應了是就又道:「既然老太太這樣說,那不如就把席面設在外頭卷棚里?正好卷棚外頭的桃花也開了,正是好看的時候......」
家裏的幾個媳婦兒都已經歷練出來了,三夫人經過了孔供奉的事情越見沉穩,遇上這種事還如此能穩得住,衛老太太面露讚賞,眼裏含笑:「你作主便是,去跟老三說一聲,讓他跟老二今天都不許出去了。」
二老爺三老爺原本也基本不出門了,只去衙門辦公,下了衙便徑直回家。
三夫人應是,出了門便吩咐金嬤嬤:「去外頭看看三老爺回來了沒有,若是回來了,跟他說,今天老太太叫他們在裏頭用飯。」
帘子放下了,沈琛坐在衛老太太下手跟衛老太太說:「我已經去找了平安侯,平安侯他並不知道聖上是裝病.....」
看來這回隆慶帝瞞得還是死死的。
衛老太太面上的笑意消失無蹤,看着花嬤嬤沏茶,冷淡的道:「幸好你和安安機警,進宮了發現不對,又等了幾天,從蔣子寧等人身上看出了端倪,否則的話,要是你讓楚景吾逃命,我們所有人的性命,恐怕就都沒有了。」
衛老太太對隆慶帝很是不屑。
他既要引出彭德妃,卻又要試探身邊人,因此竟然想出裝病這一招。
可是有些東西是禁不起這麼試探的-----面對生死利益的選擇,沒有幾個人受得住誘惑,有些東西本來就不能試,尤其是人性。
以試探揣度去猜疑別人,得到的只會是謊言。
隆慶帝太沒有自信和安全感了,作為一國之君,他沒有容人的度量,不能容許人功勞太過,聲望太過,在他手底下當官實在是一件極為讓人疲累的事,而且動不動便可能丟了性命。
他自己在一點一點的把人心給往外推而不自知。
沈琛知道衛老太太的意思,隆慶帝這樣一次一次的想要試探大臣們的忠心,大臣們心裏也是會寒心的。
自古以來,沒有哪個皇帝的帝王權術是這樣玩弄的,他們操控人心,不是玩弄人心。
不過這沒什麼,隆慶帝既然想玩,他們就陪他玩好了。
看誰更會演戲罷了。
「景吾那裏我已經安撫妥當了......」沈琛喝了口茶,正要問衛老太太衛安去哪裏了,外頭的門
第三章·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