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傲玉那隻手的手背上已經被她尖銳的指甲抓出了血,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然而即便是如此,依舊還是沒能止住癢,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皮膚下層快速遊走,讓她由內而外都透着難以抑制的癢,不連根抓出來就痛快不了。
蘇傲玉實在忍不住,趕緊伸手又去抓,光抓手背不過癮,索性攬了袖子連同手臂一起。
沒多久,她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就出現了溝壑縱橫的指甲抓痕,皮肉翻卷,鮮血汩汩冒出來,指甲蓋里全是摳下來的污血和碎肉,整條手臂血肉模糊,她似乎察覺不到痛,依舊拼命地抓着。
候在外面的鴛鴦突然聽到裏面傳來痛苦的嘶嚎聲,驚得趕緊推開門,就見蘇傲玉右邊手臂全是密密麻麻的抓痕,略帶黑紫色的血液污了小榻上的錦褥。
「天吶!」鴛鴦被嚇得手腳發軟兩股戰戰,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來了。
「快救救我」蘇傲玉手上抓個不停,目光朝鴛鴦這邊瞟來,艱難吐出一聲呼救。
「大,大夫人,怎麼會這樣?」鴛鴦六神無主,顯然被嚇得不輕,連跑出去喊人都給忘了。
蘇傲玉抓得更賣力,或者說,眼下已經不能稱之為「抓」了,她順手拿起小几上的水果刀,以刀尖向着手臂刺去,一刀一刀往下滑,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她身上的奇癢。
鴛鴦鬼哭狼嚎地驚叫起來,立刻引了幾個婆子過來。
婆子們見狀,更是嚇得頭皮發麻。
一人道:「趕緊去請三小姐來看看怎麼回事兒。」
立刻有婆子朝着景宛白的院子狂奔而去。
聞訊趕來的景宛白站在門口就一下子癱軟下去,張大了嘴巴,錯愕而震撼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婆子們趕緊將她攙扶起來。
「母親!」待站穩了腳跟,景宛白才不要命地往裏沖,揪住蘇傲玉完好的那隻手不讓她繼續摳。
回過頭,景宛白對着鴛鴦命令,「快去暮雲居找大小姐。」
鴛鴦領了命,很快就朝着暮雲居去了。
景宛白又看向房門外那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道:「快進來穩住我母親,千萬不能讓她再摳了。」
婆子們聞言後魚貫而入,一人鉗住蘇傲玉的手,一人鉗住蘇傲玉的雙腳,另一人快速去找繩索。
沒多久,找繩索的人回來,動作麻利地將蘇傲玉給五花大綁起來。
雙手雙腳被束縛,偏偏右手臂上的奇癢越來越嚴重,蘇傲玉赤紅着雙眼看向景宛白,厲喝,「快鬆開我!」
「母親。」景宛白嚇得哭了起來,「您不能再摳了,再這麼摳下去,你這隻手就得廢了,」
蘇傲玉哪裏聽得進去,她只知自己如今癢不欲生,就算是把一整隻手摳得掉了下來,她也要摳。
「我再說一遍,放開我!」
蘇傲玉咬着牙,眼眸愈發猩紅,駭人至極。
景宛白不為所動,眸中含着晶瑩淚花,「母親您再忍忍,待大姐來了,她一定有辦法為您醫治的。」
「啊」蘇傲玉痛苦地嘶嚎起來,「宛白,我好難受,你快幫我抓抓,快!」
「母親!」景宛白抿着薄唇,「大姐馬上就到了。」
見蘇傲玉眼瞳中的猩色越來越深濃,景宛白咬咬唇,吩咐後面的婆子,「想辦法打暈我母親。」
那婆子聞言,嚇得臉色都變了,「三,三小姐,老奴不敢。」
景宛白蹙眉瞪她一眼,又看向另外一位婆子,那婆子顯然也是嚇到了,縮着脖子大氣不敢出。
景宛白心下一狠,索性自己抱起一個小花觚朝着蘇傲玉的後腦勺砸去。
蘇傲玉很快就暈厥了過去。
見到她不再因為奇癢而痛不欲生,景宛白心中頓鬆一口氣,她頻頻抬目往外面瞟,暗暗祈禱着景瑟能早些過來。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千禧堂老夫人的耳朵里,就連外院的景宇桓也聞得了消息,馬上就來了內院。
景宇桓與老夫人差不多是同時到達玲瓏院的。
母子倆到的時候,蘇傲玉已經被景宛白用花觚砸得昏迷過去,躺在小榻上不省人事。
一眼觸及到蘇傲玉血肉模糊的右手臂,景宇桓白了臉色,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