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雄踞於時間線上游的天網主宰來看——約翰·康納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存在,的確,一個時間穿越者,確實是一個麻煩,他的存在,會給天網支配的下游時空帶來一些問題。
但歸根結底,那也只是一隻小蟲子引發的一系列問題,對於天網主宰來說,並不是值得一提的情況。
……不會注意,也不會完全無視。
這也是大多數正常人,遇到一隻蟲子的態度,雖然噁心又麻煩,但沒必要一定要拍死。
天網主宰支配、掌握、控制的時間線實在太多,對於它這樣的存在來說,約翰·康納拼盡全力,也最多不過破壞數十條時間線,造成的威脅有多大。
恐怕等到約翰·康納破壞了數十條時間線,天網主宰早就重新開闢出千百條新的時間線。
這也是佔據到時間線上流的絕對優勢導致的結果。
天網主宰並不會在乎這種微弱的損失,就好像一個一秒幾百萬上下的人,當然可以任性不去撿地上的幾百塊,他確實有這種任性的資本。而這種資本本身也是由無數時間線堆砌起來了,走到了這一步的天網,早就理解了一個重點,時間本身可以決定一切,時間本身就是一種力量,時間本身也是一種能量。
在這條通往至高的道路,誰能夠掌握更多的時間線,將自已的存在覆蓋上去,誰就擁有更龐大的力量。
與它相似的另一個上流時間收束點,屬於一個名為「人類歷史編纂委員會」的龐大勢力,它們也是通過侵蝕下游時空的方式,一步一步增強自身的「力量」。
「人類歷史編纂委員會」甚至還發明一種,將歸納的時間流向引發質變,產生一種永恆能源的裝置,他們稱呼其為「維利能」,這是一種時空能量,「委員會」將下游的時間線產生的變動,最終導向自向的這一過程,產生的時空能量不斷積蓄起來,無數時間線源流合一,帶來的巨大的能量,使得「委員會」所在的時間主流完全升華,成為不亞於自身的另一股時間主流。
而天網主宰也在複製這一過程,它同樣也能夠支配大量時間線,並且將其轉化成自已的主流時間線的一部份,這也給天網主宰帶來了極大的利益。
「沒錯,這些我都了解,我也知道我的所做所為是多麼的無力。」
約翰·康納悽然一笑,當他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心底浮現出一種徹底的絕望和無力。
「但是,要放棄還早,我對於這樣的絕望和無力感受到了憤怒,我憤怒世界的不公,所以我要向天網主宰,也就是佔據上流時間線的龐大存在進行復仇。」
「復仇?」
天網化成的銀色約翰·康納略有諷刺的一笑:「你確信。」
「沒錯,我確信。」
約翰·康納淒涼的雙眼中閃爍着復仇的火焰。
「你很愚蠢,你比想像的更加愚蠢。」
天網冷曬一笑:「你這好像是在挑戰一場颶風,與洪水、火山、暴雪這些自然災難在對抗,天網主宰就是這樣的存在,它不是神,但與神無異。」
「是呀!人是不能與神抗爭的。」
約翰·康納嘿嘿一笑:「我很清楚以人類的軟弱,無法與天網主宰進行挑戰,它是經由人類之手創造的智能上帝,它必然會顛覆自已的造物主,成為新世界的神靈,」
「它的過去無窮無盡,它的未來永無止境,人之力要如何與之相抗衡。我深知這一點,才會陷入如此無力的地步。沒錯,它距離上帝一步之遙,可是,我還沒有被自身的軟弱所擊倒,復仇之戰不需要軟弱,假如,人類之手無擊敗一個神、一個上帝,那就不要用人類的力量,改由一個魔鬼,一個惡魔,一個邪惡的無以復加的存在來對抗好了。」
「宇宙中擁有光明,也有黑暗,或許要毀滅一個上帝,要毀滅光明的主宰,就要釋放一個原暗的惡魔,天網,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恐怕會毀滅整個時間線,但為了毀滅掉天網主宰,我再所不惜……」
他伸出一隻手,向前平攤,一本綠黑色澤的「魔法書」出現在他的手上。
這很像大多數「黑客巫師」製做的程序指令。
而這一刻,約翰·康納微笑的撫摸着他。
「好吧,假如智能上帝是宇宙中的光,那麼,這本書中暗藏的存在,就是原暗之色的存在……天網,你在道嗎?在整個宇宙的背景之中,群星的光芒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統治整個宇宙的、至始至終都是……『黑暗本身』。」
下一秒鐘,他揭開了這本魔法書程序。
虛空之中,有什麼開始轟鳴,就好像號角聲在虛無中被吹奏。
轟隆!
綠黑色的「潛入拉萊耶」程序開始運作,綠色的光芒從中浮現出來,數條巨大的猶如海洋生物的觸手從中伸展出來,肉塊、泡沫、黏液與巨大的綠色潮水,從程序中生成,開始向四面八方湧現。
「不!」
天網發出一聲慘叫,與約翰·康納一起,被綠色的洪流捲入其中,化成了龐大數據波濤。
「看來,這次我也無法倖免。」
在被綠色數據捲入其中一剎那,約翰·康納嘆了一口氣,